冲下来，湖面瞬间掀起了一阵阵波浪。

戚怀昭在那边，完全分不出身来救莫羡。

但是，这丫头还不能死在这里！

他急速念了个咒，暂时将湖水拦住，向着月娘厉声喝道：“既是有冤，那你不想洗刷冤屈？”

张着血盆大嘴的月娘瞬间凝住了动作，活生生刹停。

那散发着恶臭腥气的嘴巴，就落在距离莫羡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她被恶心到忍不住转头吐了一波黄胆水。

月娘裂到耳边的嘴唇慢慢恢复到正常人的模样，血红的眸色似乎淡了一点。

她不知他是何人，但有个声音跟她说过，不能伤害他一根汗毛。而且瞧他通身的气派，当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说不定他真的能帮她，而且，他知自己是有冤的。

日月更替不知多少岁月，从来无一人知她心中的愤懑与憋屈。

她迟疑着，小心翼翼地问了一遍：“你当真愿意帮我？”

戚怀昭走过去，将地上的莫羡扶了起来：“自是真的。”

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递给了莫羡。

他又救了她一命。

莫羡侧目，看着身侧微微仰着头跟月娘讲话的男人。

明明身居下位，却仍具有上位者的气魄，戚怀昭真的只是一个本事高强的捉妖师吗？

她手中的帕子擦拭了嘴边的血迹之后，变得红白一片，就像绽放了朵朵红梅。

月娘缓缓落回湖面，敛下那双唬人的红眸，沉吟片刻开始说起了往事。

因前段故事他们已经知道，戚怀昭便让她直接略过。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月娘讲的死因跟林管家说的完全不一样。

“我没有杀人！我岂敢杀人！”月娘听闻林管家的说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那些下作人一直便是这样的说法，对个个人都说，是我杀了林富！他们哪得知，当日实是林富想要侮辱我在先，他扯烂了我的衣裳，我不过反抗而已，他就脚下一滑，掉下了河里。我大惊，一时头脑发蒙，他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声响。此时，那群人却已经找了过来，说我杀了林富！”

莫羡一怔，原来是这个冤情，人不是她杀的，却要她偿命，自然有怨。

月娘血红的双眸蓦然浓重起来，眼角渗出血泪。

一般的鬼都是没有眼泪的，泣出血泪，得该有多恨。

只听得月娘继续道：“他们杀我便罢了，连我的小宝儿都不放过！他们把他活生生打死，把血肉给剔了下来，打成了人肉丸子，给吃了！”

莫羡心里一震，原以为他们只是杀了那孩子，没想到手段竟如此残忍！

人肉丸子，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她只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呵，所以，我跟我儿怨气太盛，投胎不得，入不了轮回，还被镇在此处受苦。你可知他们的富贵都是从我这里抽取精魄炼成的运势！我岂能轻易放过他们！”

“林家人的死不过是一个开始，不直接杀死他们，是要让他们体会一下失去骨肉的痛苦！整个村子的人都尝了我小宝的血肉，我便要他们百倍奉还！杀人偿命，这是他们说的！”

莫羡闭上眼睛，是啊，杀人偿命。

“娘。”

一把小小的孩童声音在月娘的尖啸声中骤然响起。

月娘周身的气息缓了下来，不再那般凌厉。

一个只剩下骨架模样的孩童，抱着一个蹴鞠球从湖中升起，月娘张开双臂，顺势把他给揽进怀里。

戚怀昭一直没有开口，莫羡看着浑身被浓重黑气包裹着的母子两，一颗心就像泡在酸水里，难受得紧。

她不是什么圣母，看着护着小宝的月娘，她想到了姑母。生娘不及养娘大，对她而言，姑母就是她的阿娘。

“我明白你的苦楚。但如果冤冤相报，别说你跟孩子不得入轮回，取了那么多条人命，地下的那些也不会放任，到时你们受的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