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木子垂着眸,皓齿紧咬着下唇,没去看面前的人。
她没想反驳,在时家面前她永远是罪人,背着一辈子都没法洗掉的仇恨。
李斐华愣怔了一下,随即看到了她委屈的脸。
只觉得心里的怒气烧得厉害,恨不得上去揪着她的胸口质问。
当初若不是那份车祸的文件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真不敢相信,准儿媳竟然会与他人同谋谋害自己的儿子!
“姜木子,别在我面前装委屈,识相的话就自己离开,不然,我们新旧帐一起算!”
小团子显然听到了,小脸皱到了一起,细胳膊挂到了姜木子的脖子上,把毛茸茸的头埋进了她的胸口,浑身颤抖着。
“妈咪,这个奶奶好凶……”
姜木子实在不忍,手更加用力捂着怀里小人儿的耳朵。
“有事和我说,孩子还在这儿……”
“跟我有什么关系!”李斐华气得脸色发红,手里的包狠狠地摔到了沙发上,指着她厉声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好!”
说着,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候着的管家。
管家得到了示意,伸着胳膊就想上来钳住她的身子,怀里的小团子更是抖得厉害。
姜木子退了几步,直到靠在了一堵肉墙上,往后没了退路。
“帅叔叔……”
小团子从肩膀处探了一个头出来,小手拉住了时尘的衬衫,声音都吓得颤抖了。
时尘冷着脸,眸色透着浅淡的寒意。
莫名的,心底最*的地方似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李斐华见状,面色更加阴狠,步步逼近。
姜木子心里一慌,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靠近了时尘,孱弱的身子微微发着抖。
望着那道单薄的身影,时尘终是忍不住,一步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
“妈,够了。”
李斐华见他挡在了母子两的身前,满脸震惊。
“时尘,这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值得你这么去护着她?!”
她的背后的伤灼烧似得疼着,手里还不得不护着孩子,生怕他掉下去。
姜木子抬眼,熟悉的身影挡在了面前,鼻头蓦然一酸。
“我和她,不用您插手,就算要清账,也不会在今天。”
清冷温脉的声音淡淡响起,但他话中的笃定,却是令在场人都听了个清楚。
“时尘!”
见自己的儿子如此不争气,李斐华恨得咬牙切齿。
她上前两步高高扬起手,然而那手还没落下,却生生的顿在了空中——
“我说够了,妈,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时尘脸色倏而阴沉,周遭的寒意越来越盛。
“你难道忘记了当年的车祸——”
李斐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冷声打断。
“我说了,这笔帐,日后再算。”
面对李斐华的步步紧逼,时尘亦不退让。
“好,好,好!”
李斐华猛的抽出自己的手,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扭头便走。
临走之前,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姜木子怀中的小团子。
姜木子怔愣了一瞬,护紧了怀里的小团子。
等到那道人影彻底消失,姜木子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谢谢。”
“不必。”
对着眼前女人的道歉,时尘平静的面容浮现出一丝裂痕。
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姑娘,竟也变成了如今这个脆弱的模样。
姜木子自嘲的笑笑,抬头望着他,一字一句轻声道:
“你觉得我亏欠你,我认。姜氏就当是我们姜家还你们的债吧,我们两清。”
话音极轻,却从骨子里面透出一股倔强。
话音刚落,她就抱着怀里人转身走了出去,瘦弱的身影拉了一地的清冷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