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
一开始还好,顾青曼勉强能够跟得上他的速度,可是,幻遥却像是在戏弄她一般,总是不让她有丝毫松懈。
粗糙的马鞭磨破了她细嫩的手腕,她只觉得钻心的疼痛,有血滴落在她的衣衫上,脚下的绣鞋儿也很快地磨破了,脚生生在碰撞在地上,痛到麻木了,而脚下的草却慢慢地变得坚韧,总有长得高大半枯萎的茅草叶儿,在她快速的跑动下划破她细嫩的肌肤,她的脸她的衣裳和手臂。
幻遥驾着马儿,似春风得意,全然不顾身后的顾青曼是如何的狼狈。
他就用着顾青曼极限的奔跑速度一路前行,穿越了草原,来到一片茫茫的戈壁上。
幻遥回头看过她的样子,不由暗自钦佩这个小女人的倔强,已经被折磨成这般模样,竟然紧紧地咬着牙,吭都没吭一声。
忽然,手中的马鞭力量猛地一沉,幻遥感觉到拖在身后的人儿体力不支倒地了,整个人被拖行在沙地上,身后有若有若无的一道血痕。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猛地一紧。
幻遥连忙勒住闪电,跳下马儿。
顾青曼已经体力透支,无力地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唇色煞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会这样死了吧?
真是可笑,竟然用这样一种方式,这样的遭遇,轻易地就死了。
一泓大哥如果知道了,会很伤心吧?
他千方百计地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她却如此不懂得珍惜生命,就这样枉死了。
早知道,也许求一求这个人,他或者会网开一面。
不,他不会,他是个杀人越货的土匪啊,怎么会希望他有人性?
顾青曼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脑子里的意识慢慢地被抽离,最后,她仿佛看到了一张皱着眉头的脸。
那样陌生的一张脸,越凑越近。
顾青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想要狠狠地推开那张脸,可是,手臂才要举起来,便无力地垂了下去,她再也支持不住,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再一次醒来时,顾青曼觉得自己浑身痛得像是被千斤重的大锤子锤过似的,平伸着四肢,身上的伤口被人包扎过,脑袋上也缠着一块纱布,感觉很笨重。
她睁着眼睛,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块兽皮上,而四周简陋到只有这块兽皮拼成的床铺,然后是四面光光的墙。从墙的材质上看,这应该是一个天然的溶洞,还能听到滴答的滴水声。
顾青曼想要坐起来,可是,只要一动,全身都会跟着疼痛,脑袋沉得像灌了铅,胸口也闷得吸不上来气。
她痛苦地捂住胸口,大口地吸气,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被什么东西挤压得空了,只能拼命吸气才能够让它维持短促的呼吸。
好痛苦,比上一次醒来更加痛苦。
“你没事吧?”一个声传来,顾青曼却顾不得是谁,只是拼命捣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
以前念书的时候先生教过“苟延残喘”,顾青曼现在才明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似乎下一刻就会因为吸不进足够的空气而死掉。
一双有力的大掌扶起她,顾青曼感觉自己靠进了一个宽阔有力的怀抱里。
“你怎么了?”
声音柔和,是谁?顾青曼流着眼泪,却没有力气转头看一眼。
幻遥轻轻地抱着怀里这个瘦弱的身子,她很轻很软,像是一碰就会碎掉一样,此时的她,看上去那样痛苦,痛苦到无力抗争,只有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原本清丽动人的脸庞现在伤痕一片,都是被细锐的草叶划出的伤痕,虽然被处理过了,可是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破败得再也修不好的布娃娃一样。
幻遥的心里有一丝后悔。
记得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维族女孩子说过她有病经不起折腾的,可是他不信。
也许是因为当时她的表情太过倨傲,让他起了征服的欲望,想要将她的骄傲狠狠地踩在脚下。
不曾想,她不仅不求饶,反而连小命都快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