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是传出去,只怕会越传越离谱,最后岂不是要变成:张家偷鸡去了?
作为太平县的士绅大豪,视脸面比命都重要的大家族,怎么可能容忍这等事发生?
“张管家!本官已经说了,帮不了就是帮不了,请回吧!”
钟有良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直接送客。
张延年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直接直起身,眯成一条缝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姓钟的,你是不是太贪得无厌了?我张家平日里什么时候少过孝敬,这么一点小忙都不愿帮,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从此跟我张家反目?!我提醒钟大人一句,跟我张家作对的下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
钟有良面露愠色,但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也罢,本官就把事情跟你说了吧。知县林宋前些日子溺水,醒来之后就变了个人,我今天才险些着了他的道。那张全是他亲自关押起来的,我若是把他放了,岂不是在打他的脸?坐实了我跟张家有所勾结?他若是不认真还好,一旦认真查起来,你觉得本官和你们张家那点事,能瞒得住?”
“呵,我还当钟大人害怕什么呢……这还不简单?他不是才死过一次,你找个机会把他做了,也不用担心别人怀疑到你身上!”
张延年那肥猪脸上恶狠狠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只是为了一点小事,就要置人于死地。
可钟有良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张管家,这忙我是真没法帮,不然以我和张家的交情,我能不尽力去帮?”
“少废话,这事是家主亲自交代的,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张延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平日里钟有良向张家伸手,张家从未吝啬,可现在一点小事找到他,都被他推三阻四,这让张管家心中怒火升腾。
“呵呵,既然你这么说,那本官就把话撂这儿,这忙本官还真就不帮了!”钟有良气得脸皮直颤。
他堂堂一个县丞,能被张延年一个小小的下人威胁?
“钟有良,我再提醒你一次,这可是我家员外亲自开口,你若是不帮,可要想好后果。”
“管他劳什子后果,本官说了没法帮,你便让张员外亲自来说也没用!”
钟有良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夜已深了,本官要休息,你再不离开我便让人来请你离开!”
“好好好!”
张延年气得浑身颤抖,指着钟有良的鼻子:“钟有良,你胆子肥了!你等着,你等着!”
钟有良却是面色阴沉,对门外喝道:“来人,送客!”
......
翌日清晨,林宋从床上爬起来。
昨夜拿到卷宗后,他还没来得及细看,钟有良便赶了回来,之后为了演戏,他又装醉,直到后半夜才有时间看卷宗。
此刻,他已将这些犯罪记录全部记录下来,以便日后调查取证。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林宋顿时一个机灵,连忙将卷宗放在了枕头底下,问道:“什么人?”
“大人,昨晚张家派人来拜访了钟县丞。”李二虎着急忙慌地跑进来。
“你确定?”
听到李二虎的话,林宋瞬间就被吓得打了个冷颤,夙夜难眠的困顿消散的一干二净。
“是真的,门房严大爷昨晚开的门,今早小人和他闲聊时他跟我说的。您说,昨天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被钟县丞知晓了?”
李二虎一脸的忐忑,双眼时不时瞟向门外,生怕钟有良现在带着人直冲后堂。
“应该不是。”
思虑片刻后,林宋摇了摇头。
如果真是他将卷宗掉包的事情被钟有良发现,那他应该是连夜去张家,商量对策,或者直接对自己动手,没理由先通知张家,让张家派人上门来商量。
或许与昨天的案子有关?
昨天刘富贵和张全的案子,看起来只是一件小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