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把老子弄到这里来。
每每想及自己憋屈的穿越,他就禁不住想骂人。
在山中“蹲坑”时被雷劈死,这样的穿越也的确令人受不了。
“知道怎么做吗,平儿?”
“知道,把手放那掌印里,坚持十息。”
杜兰腾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啥都别想,就当是玩儿游戏。”
夜安平点头,嘴里嗯了一声表示认同,可心里却一阵腹诽:玩儿游戏,这种游戏不好玩儿啊。也亏得是我,若换一个人,也许这场游戏一玩,这条命就延续不了几年了。少年不知愁滋味,可太苦的孩子却往往很早熟。
手掌伸出,在人们有些紧张的眼神中按到那掌印之中。
“一!”
“二!”
“三!”
“四!”
“五!”
人们在心底默默地数着,不知为何,大家都不自觉地减缓了数数的频率,似乎觉得这孩子身子那么差,时间也会因他而变慢。
即便是天赋最差的人,以这种速度数到五,那通天鉴也该启动了。可这会儿,它却毫无动静,黑幽幽的,宛如地狱入口,什么都看不见。
“六!”
人们很不情愿地数出下一个数。
通天鉴还是没反应。难道……它坏掉了?
“七!”
“八!”
“九!”
通天鉴继续沉睡,无论人们如何祈求,它就是不做反应。心里那最后一个数,人们已不愿意去数了。通天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种事,在悠久的大陆历上中从来都没有过。如果最后一个数数出,而通天鉴还是拒绝表态,那就意味着,这个本就已经十分不幸的孩子又将遭遇新的不幸。
他已经被无数人叫做废物,现在若再加上“奇能天赋为〇”这山一般沉重的枷锁,他如何承受得起?
但他们不愿数,难道时间就真的不流动了吗?
别说十息,三十息都过了。
“杜伯伯,可以了么?”
平静的声音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宏亮得有如霹雳,无数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杜兰腾的嘴唇不受控制地轻颤着,手指更是不自知地把手掌握破了皮,已经渗出血来。他不甘心,向那四个脸色同样不好的老家伙看了一眼,便伸出手掌,向那掌印按去。
“呵呵,杜伯伯这是干嘛,您应该祝贺侄儿才对呢。巧芯妹妹是极品,我这也是极品啊。”
杜兰腾的手就那么在空中定格,目光缓缓转向夜安平,与他对视良久。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杜兰腾的女婿!”
豪放的大笑声中,细心的人可以感受到那令人难受得无法呼吸的悲愤。
是啊,不该悲愤吗?此子已经不幸到了极点,老天也你为何还要如此对他?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孱弱幼小的孩子,这难道就是老天的公平?
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他抱起夜安平,强装笑脸走下台来。在碧瑶伸手接过孩子的瞬间,他以极低的声音说道:“别让任何人伤害他!”
夜碧瑶不由抬眼看向他,眼中的刚毅和决绝令杜兰腾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他明显有些落寞的背影,夜安平嘴角不由拉出一条小小弧线。
他在笑,不过笑得很苦涩。
极品天才,极品废柴。
芯儿,你我都是极品,可惜却在完全相反的极端。你我之间已经耸立起好高、好大的一座山,恐怕与那无人能够逾越的北屏南翼相比,都毫无见拙之处。
面对如此极品的命运,汝今能持否?
鬼使神差回想起这句《少林寺》台词,夜安平不由嗤地一下失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