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纪清岩坐在徐宁小姐对面,看着她极力避开他的肢体动作。
出于礼节徐宁只能坐在椅子上,但纪清岩真替她着急——毕竟看起来那椅子已经快要朝与他相反的方向栽下去了。
纪清岩:……没必要吧。
这简直是拿生命在躲他吧?
他清清嗓子,嗓音温和:“徐小姐,我好歹会些术法……你不用离我那么远的。”
没想到徐宁小姐抖成了筛子:“没,没关系,不劳烦仙,仙君了。”
就是因为你会术法才得离你远点!
这都是,血的教训。
赵骋笑得就没停下来过。
徐小姐的父亲徐元宝很快就来了大厅接见纪清岩和赵骋。
徐元宝长相清瘦,带着点文弱书生气。
他朝纪清岩拱手,纪清岩也回了礼。
徐元宝表情担忧:“愿仙君为我解忧。”
纪清岩温和道:“愿闻其详。”
大约几个月前,镇上来了个道士,说他们徐家大宅有问题,可能封印着一只厉鬼,然而封印不稳,此鬼很快就要复苏了。
徐元宝是不信的。
他家向来昌盛,怎么可能与厉鬼这东西挂上边?
然而不过三日,白日忽黑,天空炸开血痕:“这么多年了,我终于醒了!第一个,是徐夫人。”
就这样,徐元宝的夫人死去了。
她死相极其凄惨,眼睛被挖去,五脏六腑也都是被挖去,连头发都剃光了。
徐元宝连忙趁白天能自由活动的机会找到了那道士,道士说:“厉鬼已醒,为此方百姓,吾等必须设阵。”
徐元宝脸色惨白:“请先生教导如何设阵。”
道士说道:“在我指定的位置上种上罗汉松。”
这时徐家人心惶惶,都怕下一个死的会是自己,然而更诡异的是,无论他们逃到哪里去,第二日睁眼还是在徐府。
他们只好趁白天可以离开徐府的机会寻找下凡执行任务的仙君们。
纪清岩皱起眉:“也就是说,这里还有别的道友……我能不能见见他们?”
徐元宝像是要哭一样:“仙君明鉴,那位仙君……已经死了!死状与我家夫人相似。”
纪清岩一只手敲打着木椅的把手:“走,去看看。”
死去的道友大约只有筑基期修为。
赵骋摇摇头:“只有这般修为,看到这浓厚的鬼气还不跑,小朋友就和送菜一样。”
纪清岩瞥了他一眼,道:“并不是他想留下的。”
徐元宝也点点头:“把您两位仙君都留下也不是我的意思……只是这位小仙君说他解决不了,要回宗门禀报,他居然御剑飞行又回到了我们这里。”
纪清岩眯起眼睛:“鬼打墙。”
赵骋倒是不怕:“挺有趣。”
纪清岩点头:“我有个主意。”
在场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纪清岩。
纪清岩以严肃的口气道:“反正也走不了了,不如……”
徐元宝紧张道:“不如?”
纪清岩笑起来:“先睡吧。”
赵骋露出可爱的虎牙:“我也是这么想的。”
徐元宝:?
徐宁忍着哆嗦开口:“仙君,我,我的死亡警告怎么办?”
纪清岩盯着徐宁,歪头笑:“别怕。”
还没等徐宁松口气,纪清岩轻松地道:“死就一瞬间的事。”
眼看着徐宁眼泪又要落下来了,纪清岩忽然良心发现:“算了,我在此地陪你。”
赵骋打了个哈欠:“师兄,我去睡了。”
纪清岩与他挥挥手。
徐元宝忍着恐惧问纪清岩:“修真之人不是不睡觉吗?
纪清岩勾起唇角:“是呀,不过有些人例外。”
合欢宗还是靠睡觉涨修为的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