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一直以为自己会在看画展的时候打瞌睡,或者呵欠连天,但是事实证明,没有。
宋澈是一位很优秀的解说员,他能把一幅画蕴藏的深意用苏落能够接受的方式解释给她听,曾经苏落以为自己的生活和那些附庸高雅的事情是完全不沾边的,再美的花对于牛来说也只是饲料,所以再寓意深刻的画对于她来说也和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教的简笔画没什么实质性的差别。
但是宋澈解释之后,苏落貌似可以理解一些并不深奥的浅显的画里的韵味。
就像维纳斯的断臂,以前的苏落只是觉得那幅画很残疾,隐约还带着一点可以满足男屌丝那些隐晦小心思的色情,但是经过宋专家的一番指点,苏落若有若无的感觉到了那条手臂真是断的正点,就像宋澈所说,断掉的手臂上拓展了无限的想象。
还有一点出乎苏落的想象,就是看画展的人比她预想的要多,都是穿着讲究看似沉稳的人,这种阳春白雪的东西,没有一般境界的人是接受不了的,装摸做样的看下去只会落个头疼的毛病。
苏落和宋澈一幅一幅的看过去,宋澈的解说很到位,苏落看着宋澈英挺的侧脸不禁咂咂嘴,懂得太多的人,生活一般都不会太轻松。
就在苏落悄无声息的感慨的时候,手机很煞风景的响起,惹得画展室里很多的人都投来不满的目光,苏落的手机铃声是新闻联播开始时的前奏,雄壮磅礴,苏落私以为很有气势,但是在寂静的只有耳语的画展里就显得太尖锐太突兀了。
在众多有涵养人士谴责的目光中,苏落对着抿嘴宋澈耸耸肩然后灰溜溜的跑到外边接电话。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苏落接起电话,礼貌而疏离的询问:“喂,你好,哪位?”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才响起闷闷的笑声,然后是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苏落,我还以为你只有对我是这种态度,原来不止,只要是陌生人都不会得到你的好脸色。”
苏落反应了一下然后一口腥甜差点喷出来。
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电话号码的?
封凌像是知道苏落的想法一样,主动解答:“鸿豪和恒祥合作,我是这次合作的主要负责人,我理所应当会索要恒祥联系人清单,苏落,你不会连这个都想不到吧。”
这个应该是秘书或者助理才会注意的事项好吧,他一个太子爷会自己要联系人清单?
苏落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压下摔电话的冲动,真是搞不明白怎么会跟着个人死磕上,这个人怎么像一贴狗皮膏药一样,按照常理说只不过走错了一次房间而已。
而已啊。
就算是不小心打扰了他泡妞,但是明显看出人家小姐对他还是蛮上心的啊,他老人家根本就没有任何损失好不,走出房间,两个人就是心照不宣的陌生人了,这才是最正确的打开方式。
苏落捏着电话不吭声,只是不住的翻白眼,封凌似乎能看到一样,语气轻松的调侃:“女孩子家家的,总翻白眼不好看。”
苏落终于没忍住,粗声回答:“关你屁事。”
“唉,你还是这副腔调最正常,总好过沉默不语。”
“封经理,请问你闲着没事打电话就是为了听我爆粗口么?”苏落找了门口的一张长椅坐下。
像是苏落问了一个多么难解的问题一样,电话那边突然沉默了,沉默的时间很长,长到苏落看了两次电话才能确定电话没被挂断还是接通状态,就在苏落实在没有耐性的时候,电话那边终于传来封凌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泼皮,这一次听起来,严肃而认真,他说:“苏落,你是真的看不出来我对你的心思?”
这句话如果是带着调侃的笑意出口,苏落会直接忽略把它当成人体废气处理,但是偏偏说这句话的那个人上一句还语气懒散,下一句就无比认真,带着九曲回肠的婉转跌宕。
苏落当时就有些大脑转不过弯,傻傻的拿着电话,听见那一边语气幽怨的补充:“难道是我表现的还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