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2 / 5)

情圣无情 贺文海宁玲 6911 字 2024-01-17

贺文海笑道:他们反正早已认为我是不可救药的了,我得不得罪他们都一样,倒不如索性将他气走,反而可以落得个眼前干净。

马为云道:朋友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好的。

贺文海道:但世上又有几个能不负这朋友二字,像大哥你这样的朋友,无论谁只要交到一个已足够了。

马为云大笑起来,用力拍着贺文海的肩头,道:好,兄弟,只要能听到这句话,我就算将别的朋友全都得罪了,也是值得的。

贺文海心头一阵激动,又不停地咳嗽起来。

马为云皱眉道:这些年来,你的咳嗽--贺文海像是不愿听到他提起这件事,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道:大哥,我现在只想见一个人。

马为云道:谁?

他浓眉掀动,不等贺文海回答,又道:是不是宁云?

贺文海笑了笑,道:大哥真不愧为我的知已。

马为云展颜大笑道:我早就知道你迟早忍不住要想见她的,贺文海若连天下第一美人都不想见,那么贺文海就不是贺文海了。

贺文海微笑着,似已默认。

可是他心里在想着什么呢?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怕谁也不知道。

马为云已拉着他往外走,笑着道:但你若想到这里来找她,却找错地方了,自从前天晚上的事发生了之后,她晚上已不敢再留在冷香小筑。

贺文海道:哦。

马为云道:这两天晚上,她一直陪着宁铃在一起,你也正好顺便去看看宁铃--唉,她究竟是个女人,你就算去安慰安慰她又有何妨。

他根本未留意贺文海目中的痛苦之色,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其实,她也不是不知道文儿的可恶,绝不会真的怪你。

贺文海勉强一笑,道:但我们既已来到这里,不如还是到冷香小筑去瞧瞧吧,说不定那宁姑娘现在已回来了呢?

马为云笑道:也好,看来你今天晚上若见不到她,只怕连觉都睡不着了。

贺文海还是微笑着,也不分辩。

但他的眼睛却在闪着光,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冷香小筑里果然没有人。

贺文海一走进门,又一脚又踏入十年前的回忆里。

这屋子里的一切竟都和十年前没有丝毫变化,一桌一几,也依旧全都安放在十年前的位置,甚至连桌上的笔墨书籍,都没有丝毫变动,若不是在雪夜,那窗前明月、屋角斜阳,想必也都依旧无恙。

贺文海仿佛骤然又回到十年前,时光若倒退十年,他也许刚陪宁铃数过梅花,也许正想回来取一件狐裘为她披上,也许是回来将他们方才吟出的佳句记下,免得以后遗忘。

但现在贺文海想去遗忘时,才知道那件事是永远无法遗忘的,早知如此,那时他又何苦去用笔墨记下?

雪,又在落了。

雪花轻轻地滴在窗子上,宛如情人的细语。

贺文海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道:十年了--也许已不止十年了,有时时间仿佛过得很慢,但等它真过去时,你才会发现它快得令你吃惊。

马为云自然也有很多感慨,却忽又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天到这里来的时候,那天好像也在下雪。

贺文海道:我--我怎会忘记。

马为云大笑道:我记得那天我们两人几乎将你家的藏酒都喝光了,也是我唯一看到你喝醉的一次,但你却硬是不肯承认喝醉,还要和我打赌,说你可以用正楷将杜工部的《秋兴八首》写出来,而且绝对一笔不茗。

他忽然在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了一笔,又道:我还记得你用的就是这支笔。

贺文海的笑容虽然那么苦涩,却还是笑着道:我也记得那次打赌还是我赢了。

马为云笑道:但你大概未想到,过了十多年后,这笔还会在这里吧。

贺文海微笑不语,但心里却不禁泛起一阵凄凉之意:笔虽然仍在,怎奈已换了主人--马为云道:说来也奇怪,宁云好像早已算准你要回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