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接着道:"谁知她竟吃定了我,非跟我走不可,那时杨大胡子已带着二三十个高手来了!我不走也不行了。
"贺文海道:"至少她是真的喜欢你,否则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孙逵道:"喜欢我?嘿嘿……"他咬着牙冷笑道:"后来我才知道,我只不过是她拉到的替死鬼,原来她早就趁杨大胡子出国的时候,姘上了一个小白脸,而且有了孩子,她怕杨大胡子回来后无法交帐,就卷着些细软和那小白脸私奔了。"贺文海道:"哦?原来其中还有这么段曲折。"孙逵道:"谁知那小白脸却又将她从杨胡子那里偷来的珠宝偷走了一大半,她人财两空,正不知怎样好,恰巧遇上了我这倒霉鬼。"贺文海道:"你既然知道这件事,为何不向别人解释?"孙逵苦笑道:"这是她后来酒醉时才无心泄露的,那时生米早已煮成熟饭,我再想解释已来不及了。"贺文海道:"她那孩子呢?"孙逵闭着嘴不说话。
贺文海叹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你早就该杀她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孙逵还是不说话。
贺文海道:"我反正已离死不远,你告诉我又有什么有关系?"孙逵沉吟了很久,才缓缓道:"开酒店有个好处,就是常常可以听到一些有趣的事……你可知道近来江湖中最有趣的事是什么?"贺文海道:"我又没有开酒店。"孙逵四下望了一眼,就好像生怕有人偷听似的。
然后他才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现下是日本正想侵犯的时候,中央国安部的一个大官却想把我国的布防机密卖给鬼子,而且这老贼还有一批死士,其中就有三十年前横行天下的“人魔”!"“人魔”这二个字说出来,贺文海也不禁为之动容。
孙逵道:"人魔横行江湖的时候,你还小,也许还不知道他的厉害,但我却可以告诉你,当时江湖中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的,连少林的掌门,当时号称江湖第一高手的吴问天,也都死在他手上。"他歇了囗气,又道:"而且此人行踪飘忽,神鬼莫测,吴问天刚扬言要找他,第二天就死在自己的院子里,全身一无伤痕,只有……"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又四下望了一眼,像是生怕那神鬼难测的“人魔”会在他身后忽然出现。
但四下却是一片死寂,甚至连雪花飘在屋顶上的声音,都听得到,孙逵这才吐出囗气,接着道:"只有胸前多了五个像人头般排列的血痕,血痕小如针眼,人人都知道那是人魔的标志,但却没有人知道他用的究竟是件极毒辣的暗器?还是件极厉害的外门兵器?因为和他交过手的人,没有一个还能活着的,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本来面目。"他语声刚停下来,忽又接着道:"大家只知道他必定是个男的。"贺文海道:"哦?"孙逵道:"因为他不但劫财,还要劫色,江湖中无论黑白两道,都恨他入骨,却拿他一点法子也没有,但只要有人说出要和他作对的话,不出三天,必死无疑,胸前必定带着他那独门的标志。"贺文海道:"凡是死在他手上的人,致命的伤痕必在前胸,是么?"孙逵道:"不错,前胸要害,本是练家子防卫最严密之处,但那人魔却偏偏要在此处下手,从无例外,好像若不如此,就不足以显出他的厉害。"贺文海笑了笑,道:"所以你认为只要穿上这件天蚕衣,就能将人魔制住,只要你能将人魔制住,就可以扬眉吐气,扬名天下,黑白两道的人都会因此而感激你,再也没有人会找你算那笔老帐了。"孙逵目光闪动,道:"江湖中人人都知道,只要能躲得过他前胸致命之一击,就已先立于不败之地,就有机会将他制住!"他面上神采飞扬,接着道:"因为他这一击从未失手,所以他作此一击时,就不必留什么退路,对自己的防卫必定疏忽。"贺文海道:"听来倒像是蛮有道理……"孙逵大笑道:"若是没有道理,江湖中也不会那么多人一心想将这天蚕衣弄到手了。"贺文海道:"可是你在这里种种花,喝喝酒,你的对头早已渐渐将你忘怀了,你的日子难道过得还不够舒服么?为什么还要找这些麻烦呢?"孙逵台头注视着远方道;"如能为国诛此贼,我命何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