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之八十发放。职员们抱怨一阵后,也没再言语,因为这也比村上管理时好得多,况且这百分之八十,当前是由局里从别处抽来垫付的。局里除了安排他们一如既往上班,发电,搞好供电维护外,再做好另一件事,就是把两年来的与发电站有关的财务帐目重新做,全部做成盈利,而且盈利百分之三十以上。谁也没知道他的意图,局长不屑将高层机密让鸡毛蒜皮的职工们了解,交待完毕后就走了,去年一年之中,他顶多去这个发电站两次。
主人公第一次走进发电站,电站孤零零地处在群山包围中,四下环顾,只有东面约一公里地方的陡坡上有一户人家,中午炊烟初起,如入画中。电站两间房,一间发电机厂房,一间值班房,现在正值汛期,水量充沛,发电机组发出的噪音影响,很不易听见人声。他走进厂房,厂房里没人,转过去敲值班房的门,用力猛敲,半晌门开了,出来一个男孩,男孩清新苗条的身子,修长的四肢,蓬松松的头发,一对眼睛如秋水般的清澈,透出几丝阳刚神采;生气勃勃的脸上荡着股逼人的青春气息,使人睹之忘俗;胡乱穿在身上的衬衣睡得起了褶,却丝毫没有伤害到他俊朗的形象,相反,更使他显得洒脱不羁。见到这样的男孩,会让你真切地体会到玉树临风潇洒飘逸之类的词原来是专为他而准备的。长期以来,对自己的长相比较自信甚至暗中自我欣赏,不时还听到别人的称赞的主人公看得几乎走了神,突然间感到一股难言的失落,甚至自惭形秽,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原来帅与衣着无关,是种天然的精神气质,他呆看着忘了言语。对方问:“你找谁?”如同孟于非惊扰了他的美梦,大不满意似的。懵懵懂懂的神情象永远都在半梦半醒之间,更让人产生莫明其妙的依恋。
“请问你是?”主人公问。
“我叫冯……越,你是谁?有事吗?”男孩声音始终象隔着纱发出来。
“啊,你就叫冯越?你好。我,我叫孟于非,交个朋友行吗?”
主人公用玩笑的口吻说。他这才想起当初刚到局里的第一天,出纳员王玉晴曾提起过冯越,想来就是他了。对方满腹狐疑地望着他,他于是补充介绍:“我叫孟于非,刚来到乡企局上班的。今天呢,没事,高局让我来这儿瞧瞧,顺便将你们的工资给带来了。早上帮代领你们工资时,从财务工资表上见到你的名字,真没想到不欢迎吗?”
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他让进值班室,值班室里只有一张床,两个写字柜组合成的办公桌,墙上一个老式闹钟,秒针每走一步都发出很大的响声,好象是为了惊吓来意不良的人。墙上挂着值班登记簿,还有一支用细绳拴住尾巴的圆珠笔。主人公打量了一圈,小伙子值班睡觉的床上可是一榻糊涂啦:乱卷的被了,给人以惨遭蹂躏的迹象;被子上压着一叠厚厚的杂志和报纸,本来贴在床头墙上的日历,已掉在床头,可主人也没想再将它粘上,几件没洗的衣服搭在床尾的架上。主人公感到简直不可思议,这是睡觉的床?确切地说是一个窝。自己虽然平时不太讲究,可也不至于此。他哑然失笑,拍着对方的肩膀说:“真挑战我的想象力啊,这就是一个小帅哥安寝的地方?”
他友好的取谑自有着很强的亲和力,冯越不好意思地请他不要介意,接着给客人倒了一杯白开水,开始动手收拾床。他收拾床很潦草,被子随意叠了叠,放在床的一角,又将书报抖了抖,放在被子下,就算完成了,整个过程利索得不到三十秒钟。然后他让孟于非坐在床上,孟于非问:“在这儿上班多久了啊?”
“两年。”
“两年?你今年有多大?”
“我今年十七岁。”
“为什么没念书,该是念书的年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