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被活生生闷死在襁褓里。皇帝回宫后,追封了二皇子为宁亲王,也赐了霍氏“穆”字,宫中人人尊称她一声“穆妃娘娘”,只是这些尊荣,又怎么比得过她辛苦怀胎十月却一朝夭折的皇子重要呢?穆妃自此万念俱灰,除了平日晨昏定省,便不大出来走动了,宫中众人都是极会见风使舵的人,自然也就不像尊昌修容那样尊她了。
杨桃既没子嗣,又不曾手握协理,自然比旁人闲适不少。何况如今新秀册了位分,又都是前朝官员的女儿,皇帝自然不好冷落,招杨桃过去凌霄宫伴驾的次数也比以往少了。
杨桃从前并不是没有过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时候,也正因此被人陷害进了冷宫,自打出了去锦,她不但性情上有所改变,想法也与以往不大一样了。故而皇帝雨露均沾,她非但不因此懊恼,反而暗自舒了一口气。
这会儿虽到了二月下旬,还是春寒料峭的。此刻正值午后,杨桃倒是舒舒服服窝在栖凤殿里跟着几个小宫女学做针线,不想外头有人请见,她也不急着将眼从针线处移开,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人要见我?”
传话的宫女只说是近日得蒙圣宠的新秀——长留宫的琢美人尧氏,一听这话,杨桃却是愣了一愣,想着是晏婕妤宫中妃嫔,当下略整了衣裳,叫人请进来,一面起身往关雎殿会客。
皇后已免了好些时日的晨昏定省,杨桃又不大爱往外头去,是以这回倒是二人头次见面。那琢美人甫一进殿来,目光并不打量这殿内陈设,只是看了一眼宝座上的杨桃,一时竟是呆住了,幸得身旁的宫女灵醒,把她神思牵扯回来,她才警醒地拜了礼,“琢美人尧氏特来拜会庆娘娘,给娘娘请安。”
杨桃此番便是要仔细看一看今上新宠,便也未曾设帘,只与人坦诚相见,不想这位琢美人却是姿色平平,实在让人挑不出特别之处,这倒打消了杨桃心里那点防备,何况此刻见她神色呆愣,憨态可掬,杨桃心里也没有不喜欢的,于是忙叫她起来,又指位让她坐下,“美人今日特来关雎,除了拜见,竟没有别的事了么?”
那琢美人也不拘着礼节,这就应声坐下,大方回了话,“原也没什么要事儿,说来怕您见笑……前些日子尧氏唠叨着想去骑马,不防一日偶遇敏嫔,她告诉妾,您与姝贵人的骑术在宫中妃嫔里是数一数二的。尧氏父兄皆为骁将,妾自小便被教养得性子野了些,听敏嫔这样说,不由心生向往,这才慕名而来了。”
敏嫔齐氏与杨桃乃元年一同入宫的良家子,十分娇憨可爱,人也没什么心眼。从前杨桃性子张扬,有了皇帝特许,更是动辄舞鞭骑马的,惹人生厌。不说敏嫔,便是放眼元年进来的旧人,都是再清楚不过的。却也唯有敏嫔这样的性子,才能大方提起这事儿而不叫杨桃吃心。杨桃平素虽不常与敏嫔来往,只是去年春日里那场天花,一下没了不少旧日的姐妹,倒叫杨桃更加珍惜这份情谊。
此时恰有宫女端茶上来,杨桃接过盏看一眼琢美人,许因人也出身将门,倒觉比方才顺眼许多,“不过是少时常同兄长竞技,这才骑的比旁人好些。那时总以为赢了他,自以为了不得,如今才明白,竟多是他从中让着。”说至此处,杨桃自己也笑了,“难不成琢美人今日,是特来相约赛马的?”
琢美人听她提及兄长,神色也略有几分动容,“原来您也有兄长,当日家母生下妾便去了,家父又常年征战在外,幼时便多是与兄长相伴。这样说来,妾与贵嫔的缘分,委实不浅了。可惜妾位分低,尚不够格进跑马场与您一较高下。”
杨桃一听年少失母,也觉感同身受,眼底不觉露出几丝怜悯来,“咱们同为武家女儿,自然算得上缘分不浅。既有这一层缘分,即便以你的位分进不去,本宫说什么也要带上你的。”
琢美人却爽朗笑道,“有您这句话,是妾莫大的福分,只是妾实在不想借着娘娘的光,任由旁人说三道四。来日尧氏位分得入上林,便来相约娘娘一同扬鞭纵马!”
杨桃见她行事这样大方利落,更添几分好感,遂也笑道 ,“我等着。”
“妾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