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了一会儿,新容叹了口气:“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没有我你什么都能办。”梁赞说,“我们刚到杂志社那会儿,我每次见你你都在干活儿,拼命三娘。”
新容笑笑,看看梁赞:“抱抱我吧。”
梁赞倾过身子把她抱在怀里,过了一会儿,笑了。
“你笑什么?”新容问。
“如果现在我让你跟我回家,你肯定会跟我走的,但那样一来我就成了小人了,不要说你,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不过,只怕过了今晚,也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了。”
新容没想到梁赞长得人高马大,倒长了一副玻璃肚肠水晶心肝,不过他把话挑破到这个程度,她反倒不能承认了:“谁要跟你回家了?别臭美了。”
“我又自作多情了?”梁赞自嘲。
“你也折腾得够呛,早点儿回家休息吧。”她拉开车门,“我走了。”
梁赞一句话不说,看着她。
“我走了?”新容又问。
“你再锇怂舻模绷涸扌πΓ拔揖筒蝗媚阕撸涯憷丶胰ァ!
新容这才下车,低头看着梁赞。
“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吧。”梁赞轻声说,一踩油门,车子蹿进了夜色。
葬礼前,新容拉黄励去了一趟“卓展”,一人买了一套黑色套装,照着自己的款式,给徐文静也挑了一套小号的。
“干吗花这个钱?”黄励一看价签就急了,“我结婚也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啊。”
“平时也能穿。”新容低声劝。
“正经寡妇是人家徐文静,我穿上算什么?”黄励嘟嘟囔囔的,衣服一穿上身,到底是名牌货,马上把人衬得有模有样儿,连气质都出来了,黄励又惊又喜地看了新容一眼。
“要不,我要套别的颜色,平时也能穿出去。”黄励跟新容商量。
“那我再给你买一套。”新容说。
“别别别,”黄励心疼钱,“就这么着吧。”
新容让售货员开票。
不光外衣,内衣、衬衫、鞋子、袜子,连抹眼泪用的手绢都每人买了三个备用,黄励心疼得直抽冷气。
买完衣服新容又把黄励拉进“紫梦”,专点那个收费最高的“大工” 阿坚给黄励设计新发型,“紫梦”在新容的杂志上做广告,算是关系单位,打了个六折还要七百多块钱。
黄励死活不肯,被新容硬摁在椅子上。新容也想顺便给自己h个油,大工刚过来,她就接到徐文静的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儿:“新容,你来一趟行吗?”
新容把黄励安顿好,拎着要给徐文静的东西去了酒店,刚敲了一下,徐文静就开了门,她憔悴得不行,黑眼圈儿像是让人打了两拳。
“我不敢睡觉,一闭眼睛就觉得苏老师在房间里四处溜达呢,还念诗。”徐文静可怜巴巴地说。
“境由心生。”新容说,“是你自己总想着这件事情闹的。”
“不是,”徐文静四下看看,“他真的在这儿。”
房间是普通的双人间,两层窗帘都挡着,屋里又闷又热,空气很坏,徐文静穿着衬衫牛仔裤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膝盖还浑身哆嗦,确实有点儿邪门。
“他真在这儿的话,也不会伤害你的。”新容说,“听说,死去的人最惦记谁,对谁最放心不下才会守着他(她)。”
“他肯定在这儿。”徐文静哭出来了。
新容给梁赞打电话,说了这边的事儿。梁赞也想不出主意,说打听打听再给她们打电话,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打电话过来,嘱咐她们收拾收拾,二十分钟后他带她们去个地方。
“去哪儿?”见到梁赞,新容问。
“还是老聂给想出的办法,说有个袁先生,治这种事儿是大拿。”
袁先生七十多岁了,房间里面非常简陋,点着线香。袁先生目光如炬,从他们一进门就盯着徐文静看,梁赞刚说有位亲人过世,他就微笑着对徐文静说:“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