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秋回去叫来家丁将少年带回家,并差人立马去请来了镇上的大夫。
那是白若秋第一次看见一个人伤的这么重,血从左肩顺着手臂不住的向下流着,滴落在地上的血将一路上的草都染得变了色,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看着他的伤口仿佛经历了他才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死里逃生一般,翻开的皮肉在月光的照耀下几次让她看着想要发吐,又好像觉得自己的肩上也被人砍了一刀一样的生疼,疼的让人心里发酸。男子在家丁的背上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毫无知觉,如果不是偶尔听见一两声细微的不能再细微的呼吸声,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让人觉得家丁背上的只是一个需要背去坟场的死人。
回到白家之后,丫鬟们在管家丰叔的指挥下立马打来准备好的热水为少年清洗伤口,而这期间,少年嘴里不停的嚷嚷着却听不清一句话。丫鬟小厮们忙进忙出的换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之后,大夫终于来了,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少年早已经昏迷了过去,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大夫忙忙碌碌的为少年检查伤势敷上药将伤口止血包扎了起来,开了几副药方,又细细地和白老爷子仔细交代了一番才走。此时,天空已经出现了鱼肚皮一般的颜色。
早上太阳刚刚升起少年便浑身冷汗的醒了过来,似乎很是痛苦,守夜的丫鬟见状立马通报给了白垚。
白垚来时,少年已经挣扎着下了床,得知是白垚救了他非得要跪下表示谢意。白若秋站在门旁静静的观察着这个负伤却依旧坚持跪谢父亲的少年,并没有进屋去。昨夜虽然父亲与奶妈都让她早点去睡,不用担心这一切,可是当她躺在床上,想起那个少年浑身是血趴在家丁背上毫无生气的样子心里便一阵阵的发虚害怕,半夜叫了几次贴身丫头秀秀。终于等到早上天亮了,一洗漱完便立马赶过来看看,听说少年已经醒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但是为什么高兴,自己也说不上来。看起来,这个自称谢轩的男子虽然很虚弱但应该没什么大碍,还好伤口没有伤着骨头,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康复。但虽然如此,想起昨天晚上家丁把他背回来时看见的伤口,白若秋的心里依旧觉得后怕。
眼前屋子里跪在父亲面前表示感谢的自称名为谢轩的少年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大多少,脸色苍白动作明显有些迟缓但是一举一动中却依旧礼数周到,与父亲谈论起来丝毫看不出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受伤的人。白秀心里暗想就算是自己跟着父亲算是见多识广却也从未听闻过谁有这般的毅力与魄力,看来这个男子并不一般。虽然昨天看见他时衣着并不是很华贵甚至还有一丝落魄的感觉,但是眉宇间的气质却是以往所见过的男子中最佳的一个。个头高大、模样清秀,有点像书中描绘的武将赵子龙,但看起来又更加的单薄一点,也更加的文质一点,倒更像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书生,即使眼前的少年受了伤只能有一只手能够活动·····正当若秋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里的人像是发现了门外站着的白若秋,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不知为何,在谢轩将目光投过来时,若秋的心里仿佛有一面小鼓在不停的敲打,让她的呼吸都略微的有点急促不畅。急忙看向自己的父亲,此时白垚正对着少年介绍着自己的女儿,将若秋招呼至自己跟前行礼。“若秋,快来见过谢轩谢公子!”白垚将若秋叫至眼前,笑了笑,眼里满是慈爱与怜惜。从昨日起,这个丫头就一直挂念着这个受伤的陌生少年,听照顾她的王妈说甚至昨夜也睡得不安稳。自从妻子刘氏生病到最后去世,女儿就一直很是担心,也是像现在这般·····想到这儿,白垚不禁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若是当年自己能在家里多陪陪他们,也许若秋现在也不会这样担忧。
进到屋子里的若秋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眼神的微弱变化,看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强忍疼痛的男子,刚才呼吸不畅的感觉又稍稍的加重了一些,但是礼数不能少,努力的深吸了几口气稳住了微微有些加速的心跳微微屈膝向眼前的男子行了礼:“若秋见过谢公子!”
“姑娘请起,在下承蒙两位恩人仗义相救才捡回来一条命,实在当不起姑娘如此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