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人,遍布亲友,场面更为壮观。我只是想说明,在当年,我和蒋婷还很不适应这些。它们吓到了我们,让我们面面相觑而又看不清对方。我们试图就这些聊一聊,但我们很快发现,我们怎么聊似乎都不在正题上,让我们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力以及在某种程度上开始怀疑对方。生活比我们预想的要喧嚣得多。若干年后,当我和李芫遇到相同的场景时,我却没有了这些感受。李芫和所有的亲友都能应付,她的应付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真情实感。在这方面,她不仅得体,而且勤奋,她的存在使我也坦然了起来,认为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堪称活在世上的证据。然后最终认识到,这一切没有什么不对,很好。
与去济南不同,我和蒋婷睡大房间双人床,刘女士则睡小房间单人床。南京没有暖气,我们给刘女士添置了电暖器她仍然觉得冷。睡觉并不费劲,但起床颇为踌躇,她每天都在空调热风的吹拂下和电暖器的烘烤下起床,因此她的房间门打开时,一股热烘烘的女人体味会涌入寒冷的客厅,让我的镜片为之一湿。那些饭局消停后,我和刘女士在济南的所作所为相似,也带着她畅游起了南京。她喜欢这些,每到一处都要拍照留念。这些照片的特点是,她要求自己位居大门入口处,必须要把某个公园景点的门楣题字涵盖在内,这样一来,在那些巨大的牌楼和雕刻之间,她在照片中显得很娇小。也有近景和特写之类的,比如她单手扶住一根梅枝,在花团锦簇中露出她那张攒满了笑容略显宽阔(腮帮子大)的脸。就像她跟老天说好了那样,年后没几天,天气转暖,果然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景象。她还在山水之间脱掉了呢子大衣,穿着一件紧身的高领毛衣上蹿下跳。见此,我由衷地发出感慨,告诉蒋婷:你妈妈不仅年轻,长得也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