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海故作惊艳,假装自己非常羡慕:“哇哦!是蓝大王呀!好亮彩,好大颗呦!”
霍振庭难得遇到一位玩伴知音,喜形于色连连点头。
但只高兴一下,又哇一声哭起来,这次哭得更伤心更可怜。
转身回抱厉海肩背,把脸埋在厉海颈窝哽噎倾诉:“阿拉灰灰……阿拉灰灰被抢走了!灰灰被抢走,庭庭没有灰灰了。”
厉海一个头两个大:“灰灰……灰灰又是什么啊?”
霍振庭:“阿拉灰灰,是熊熊,是庭庭的,毛熊熊。”
厉海腾出一只手,绕过霍振庭颈后捏自己眉心,敦促自己保持冷静:“灰灰是在哪里被抢走的呢?”
霍振庭:“在大房子,今早……是今早。”
厉海秒懂:“好的,哥哥知道了,等下哥哥去帮你把灰灰拿回来。庭庭不要哭了好不好?”
霍振庭频频点头,小声吸着鼻子慢慢平复伤感。模样乖巧惹人怜爱,可惜长了副瓦特脑子。
厉海看霍振庭逐渐收住啼哭,伸手拉他继续往楼下走。
他现在只想扯两句别的话题,让霍振庭尽快忘掉刚刚的不愉快。
恰巧低头时瞥见被霍振庭扔地上那半只隔夜包,于是随口询问:“你和你老婆姐姐经常拿包子当晚饭呀?”
霍振庭摇头:“清早吃包包,下晌姐姐煮饭吃。”
厉海无声轻笑,心道霍大奶奶生前这小日子过得蛮惬意;有大房住,每月有固定收入,没人管她做不做家务,下午随便烧一顿饭,搞点自己爱吃的东西。
老公虽然是个傻子,但又乖又英俊,当摆设也养眼。
况且她晚上还能换着花样找姘夫玩男人……啧啧,真是不要太快活呦!
厉海正暗自对已故的霍大奶奶腹诽兼调侃,脑子里却忽然省起一丝不妥。
他不由自主顿住脚步,问霍振庭:“庭庭,你昨晚吃的啥,还记得伐?”
“昨晚姐姐煮罗宋汤,泡饭老好吃的。”霍振庭对答如流,绝非虚词。
厉海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地上半只隔夜包上。
昨晚有人在床底吃包子?为什么呢?是凶手?凶手一早躲进来,怕饿还自备干粮?
等等,也许不是昨晚,是昨天早上霍振庭没吃完扔下的?
厉海撒手霍振庭,回去把包子拣起来放鼻子底下轻嗅——虽然干瘪,但依然香气扑鼻。
厉海再往前几步,回到凶案发生的卧房门前——房间坐北朝南,明亮温暖,这个季节尚未至炎热,中午以后温度也不会很低,如果包子放了二十多个小时,没道理一点馊味都没有。
“但是昨天下雨了,中午就开始落黄泥汤,又冷又脏。”厉海自言自语着又进到房内转一圈:“院子里那么泥泞……房里却没有泥脚印。”
“说明他中午之前已经进到这栋房里。”
“他不是曹美莲奸夫,如果是奸夫,曹美莲不会连口吃的都吝啬。”
“他知道自己要躲很久,所以特意带了食物。……难道是闯空门的毛贼?”
“不对,这栋房空得像鬼宅一样,着实没什么好偷。所以他应该是曹美莲的熟人,进来找某件他知道的东西……或钱。”
厉海快步走出来拉上霍振庭下楼,直奔霍宅门外包子铺,叫出老板与老板娘,出示探员证:“我是沪城西浦区巡捕房探长厉海,我现在正式对二位问话取证。”
说着举起手中半颗脏兮兮隔夜包:“昨天,是谁从你们这里买走这颗羊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