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一步步的后退,无法相信这些话是从童衫的嘴里说出来的。他的脸上有一丝从未有过的冷漠,然后发出一阵讽刺的笑声。“你相信了?你相信那个林鹏说的话,认为我是在利用你?”
童衫知道自己深深的刺痛了他,看着严诺难过的样子,她抚着额头,眼泪颓然滑落。“对不起,对不起……”。
严诺狠狠地捶打着墙壁,指关节上留下了深红的痕迹。“我现在只是业丰的总经理,却要掌管公司的大小事务,很多人都对我心有不满,特别是林鹏那几个股东,三天两头的就要挑事,恨不得马上就能把我踢下去!他这么让你误会我,无非是想要找些由头把我给赶出公司!”他叹了口气,定定的看着她,“我不稀罕什么总经理,我也不要那些虚名,我在乎的只是你!可为什么我那么在乎的你,却甘愿听取别人的挑拨,把我对你的爱都当做利用的筹码呢!”
童衫从身后抱住了他,头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脊上,眼泪怨悔的爬满了脸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我也不应该质问你的。可是诺你知道吗,我的心也好痛,我也不会相信你是那样的人,但我就是会忍不住想要问你。我像是拥有了全世界,却又像是个被世界遗弃的人,我这么没安全感,这么痛恨自己。有时候我会问天,为什么要让我失去过去,为什么只能做个拥有三年记忆的傻子,我那么想要了解过去,想要了解以前的点点滴滴,那样我才能够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可是老天都没有在听我说话,我依旧一个人傻傻的等待,希望等到可以记起的一天!等的久了,我就全身泛着痛,恨不得周遭的人都能陪我一起痛。对不起,诺,真的对不起!”
严诺回过身拥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头,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泣。他轻轻拍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说:“衫,相信我,每个人的记忆储存方式都是不同的,你的记忆只是被老天暂时收回去了,他要看看你的回忆里面哪些是痛苦的,哪些是快乐的。他知道你是个应该被人疼爱的孩子,所以他固执的取走了你的记忆,不是不还给你,而是要等到都把痛苦的记忆给扔掉之后,才会把剩下的都给你,因为他希望你快乐。”
……
严诺下楼的时候发现童夫人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情有点不太对劲。
“伯母那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童夫人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在她的旁边。
“衫睡下了?”
严诺点点头,“好像是哭累了,好不容易才睡下”。
“诺”,童夫人顿了顿,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般说道:“今天衫回来说了很多让我意想不到的话。这孩子,即便失去了记忆性子还是没有变,总是想打破沙锅问到底。我知道你很爱她,这么多年,还是一心一意的对她。原以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可以重新开始,可是诺,直到刚才看到衫那个样子,我才发现我错了。你那么爱她,替她承受着这么多的痛苦,难道真的就是为她好吗?”
诺解下领带,疲乏的靠在沙发上。他向楼上看去,眼睛呆呆的。“不让她知道过去也是为她好,宁愿让她现在恨我,我也不愿看到她因为知道了一切而痛苦不堪的样子。忘记是件好事,忘记我们的曾经,忘了那个人的存在。只有这样,她才能够轻松的活下去。”
童夫人微微侧目,眼神游离了一圈,最后放在严诺紧闭的双目上。“你觉得,她真的能够轻松的活下去吗?真的……真的可以忘掉他,忘得一干二净吗?”
严诺的眸子霎时睁开,绽放出清冷的水渍,好似逃避般的,“已经很晚了,伯母还是早点休息罢”。便拿起外套走回了房间。
童夫人看着严诺远去的背影发怔。对于刚才的问题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不想说的太过透彻罢了。
严诺靠在房门上,用力将外套扔到了床上。他没有开灯,而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繁星点点的夜空。真的会忘记吗?他在心里问自己。这三年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往事都太过痛苦了,他庆幸衫能够走出过去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