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路玩命地跑,待我反应过来时,已到了一座大山之中。玄川郡里山多绵延,我不知路径,只好胡乱走,先解决了当下的困境再做打算,然显见的,这批杀手比我做杀手时出息许多,来杀我之前将周遭的路径打探的清清楚楚,这下我的劣势更加明显,黑影们渐渐将我逼死在了一处林深茂密,黑且偏远的老林里。
我不大甘心,长剑也没带在身上,只好空手捏了个诀防备着,骗他们说:“你们要丁杏来和我说话,我知晓关于风祁墨的一桩大事,和她以后能否嫁给风祁墨大有关联。你们也知道自己主子心心念念的便是此事,好好拿捏一番,若误了她大事,可不太妙。”
黑影不意我被逼至绝境还有这样一番言语,愣了愣神,我心说果然是丁杏派来的,正要再忽悠他们,忽然听得两声喊叫,却是两个黑影被另外一个身形更快的黑影打倒在地,林里遮天蔽日,外面月光虽然甚好,却一丝儿也照不进来。我只模糊看到那黑影一击得逞,纵到我身边,我瞧不清这新来的黑影是谁,伸指出去同他过了两招,觉得此人招数十分精妙,胜我不少,心里愈发着急,第三招堪堪要出去的时候,这人忽然变指为掌,握住了我的手,轻声道:“是我。”
这声音,我先前闻之便觉讨厌,然而现下听来,恍若天籁。
我低声说:“风祁墨。”
那人将我的手握一握,说:“还好,来的并不算晚。”
丁杏手下这才反应过来,这黑影与我是熟识,且听我喊出名字,知晓这位就是他们主子放在心尖的风公子,便一时不好下手,为首的迟疑一下,还是朗声道:“风公子,小人奉主人之命,今日必取此女性命,还望风公子莫要插手。”
风祁墨缓缓抽出碧水挽柳剑,我当下便知他动了真格。须知此剑乃是风祁墨成名的兵器,也是一把上古名器,碧水挽柳,柔婉流动,此剑便是一把软剑。风祁墨于剑术上的造诣颇高,如今因负一身傲世武艺,这剑已许久未用了。然这一次,显见的他并没想轻易放过这些人。碧水挽柳剑将将出鞘,虽然剑身颇柔软,却立时杀气纵横。
风祁墨持剑而立,声音清朗:“动手就是,不用多言。”
黑影之首顿了一顿,忽然一声呼哨,果然是训练有素的刺客,左手五人便以扇状立在我的周围,所站方位暗藏阵法,将我围在其中,而另九人则纵到首领周遭,也摆出一副阵型,剑尖却是对着风祁墨,跟着为首之人说:“风公子,得罪了。”
霎时间刀光剑影,我固然吃了没兵刃的亏,斗那五人颇为吃力,只能游走避让,风祁墨一人相斗十人,一时间却也只能打个平手,腾不出手相助于我,而他所握着的我的手,也因战况甚乱,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
我咬着牙,即便身上中剑,也绝不肯发出一声喊叫,所幸当年在乌衣堂的种种忍耐没有白费,我终究也算是个杀手,这样糟糕的境遇并不是第一回见到,我出指相斗之时,还能分心计算自己又中了几道剑伤。中到第六道伤时,那五人的阵法中总算让我寻出一个破绽,便双手连点,拿住其中一人穴道,反手抢了他的长剑。
这么一来,我只须相斗四人,手中又有了兵刃,情况立时好转许多。然而其他四人立刻又结一阵,将将把我困住。此时便不再有那第五人武艺稍弱的破绽,我身上流血,只觉得渐渐不支,却没法分心去看风祁墨的战况。只晓得那边时不时传来几声闷声喊叫,也不知是谁受伤。
又支持了一盏茶的时间。我身上又连中三剑,这下子先前穿的衫儿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虽则那四人也有人中我之剑,但因十分凶狠,竟不退下。我心里赞叹这几人颇有几分常三当年的风骨,却也蓦地生出了许多凄凉之意。大约也是知道自己要身死于此,神智便慢慢模糊起来,使出来的剑招已经不成章法。
我正在想,若是我临死前竟连苏沁画也没一并带走,委实吃亏,便听耳边风声烈烈,一剑已将我左边肩胛骨对穿而过,这一下我再也支持不住,惨然笑了一下,轻声说:“我输啦。”手中长剑一丢,便待下一招取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