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丰城第一美人(2 / 3)

会儿,往窗外看了一看,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她说:“程厉,我想见你。”

北风把鹅毛大的雪花卷到半空中又抛下,阮盈袖仿佛这十几年间第一回看到丰城下了这样大的雪。她觉得有点彻骨的寒冷,半晌才知道是因为手里握着的那双纤长的素手已经彻底冰凉。其实江御儿同她不过第一次见面,而她做惯郎中早已看淡生离死别,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死亡让她如此难受。

也许是因为她第一次懂得惋惜,那个叫做程厉的,终究还是没有来。

阮盈袖从江府回来的当天晚上,迎来了个特殊的病人。他面如斧削,满脸风霜之色,奄奄一息已是昏迷的模样,好似全身上下都是伤口。旁边有个持剑的男子长身玉立,面色温和,把他稳稳地扶着,这长身玉立的男子道,阮姑娘,我等你良久了。

给病人把脉的时候,阮盈袖讶然了一会儿。病人体内有一股浑厚的内力支撑,显见的是有人不顾自己在为他续命,她抬头看了看另外一个男子,对他道:“尚能救活,但他喉咙这里被利物划破,虽然不深,但以后是否还能再说话,就难说的很了。”

男子想了一会儿,放下两锭银子,道:“烦请姑娘替我照顾他一阵。等他醒来,告诉他来雾云山庄找瞿映月。”

阮盈袖推回其中一锭银子:“那么也用不着这许多,先生不必忧心,待他好起来,我就说给他听。”

男子微微一笑,又将银子放回在阮盈袖面前:“我多给你钱是有理由的,这人惹了丰城的权贵,不能外出,你收留他也要费一番心思,姑娘不必推辞了。”

其实医治这样一个人是需要勇气的,阮盈袖不乐意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然而男子趁着她愣神的片刻,竟然已经飘然而去。

阮盈袖真是老实的不情愿,但还是花了功夫来治他。那段时间丰城仿佛真有什么变故似的,官府查处行人的力度明显着紧了很多,但也不说是为了谁。

那日病的半死不活的人在阮盈袖半是嫌弃半是精心的照料下慢慢好起来了,只是喉咙上的伤十分不好,仍旧说不出来话,阮盈袖也问了他叫什么名字,那人凝神片刻,在纸上写下风骨凛冽的两个字:陈豫。

阮盈袖医馆不大,好处是名声在外。找她的要么是贫苦至极连买药的铜板都拿不出的,要么就是得了极重的病的,等闲人有个小灾小难一般不来光顾。这么一来,阮盈袖反倒比一众同行轻松,所以连伙计也没雇,如今陈豫住在她的铺子里真是恰合时宜。

陈豫不能说话,平时也没太多写下来的话语,多数时候只拿着一把扇子在院子里发呆。阮盈袖在他病重的时候打开了那扇子看,暗黄色的扇面上什么也没有,一点也不好看。阮盈袖觉得医人也当医心,便时不时地找来有趣的物什给他看,陈豫略略一笑也就过了,没半点留恋。

事情转变在陈豫来药铺一个半月后。那时他的外伤已经好全了,只拿温和的补药慢慢调理内息。午后阮盈袖拿着一根新麻绳去换水井上被磨砺许久的绳,看陈豫还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呆,一时觉得有趣,把手里的麻绳当做长鞭甩了出去,直取陈豫背心,当然这力道她拿捏的恰到好处,总不至将他又弄出来什么伤。陈豫闻声回身,中指微弹,阮盈袖只觉一道内力传来,虎口一震,麻绳便飞上了天,“啪嗒”又掉下来,激起了薄薄的土灰。

阮盈袖呆了半刻,才跳脚道:“你干什么你!”她觉得委屈极了,不过开个玩笑,倒值得他动起了真功夫。陈豫眼神忽闪,莫名添了几分温情,他笑了笑,蹲下去,拿着小木棍在地上划着字:“对不住,我帮你换井绳。”

阮盈袖扬着头告诉他自己还气着,并老实不客气的吩咐:“那全交给你了,记得换完了把院子地也给扫了,还把角落那一摞药材磨了,”然后眼睛一瞪,努力做出凶巴巴的样子, “晚饭前不做完了,就别吃饭。”

陈豫浅笑,地面上留下一个干净利落的字:“好。”

从那时起,陈豫就不只是天天在院子里发呆了,他开始帮着做些事情,有时还带着遮面的斗笠陪阮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