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乌衣堂的覆灭(2 / 4)

气的把乌衣堂上上下下骂了个遍,连排名前三的于一吴二常三也未能幸免。

那日我回总堂回报去秦城分堂清查账本的事宜,正逢着常三从沈别绪屋里出来,一张脸黑的不比寻常。

常三素日总压在我头上,难得见他吃瘪,因此我故意把他拽到一边儿问道:“和堂主说话倒愉快?”

常三横我一眼一副不想说的模样,憋了一阵,实是快要内伤了才如同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秦五你说沈别声竟是个什么人,让堂主魂牵梦萦到这样地步,廖九一走,不知先前是定了怎样的计划,尽数泡汤。泡汤也没什么,看朝廷的动向,乌衣堂怕是要遭劫了。其实,遭劫倒也罢了,只是听说是沈别声主动要求带大内高手前来,这便有些……有些叫人……”

他半日也没说出来叫人怎么样,我却已经连着三次讶然。一是“魂牵梦萦”这个词用在那句话里倒十分妥帖,可见常三作为一个称职的杀手同时也有十分博大精深的文化功底;二是常三既是一个十分称职的杀手,那么装酷自然很是在行,一般不会一起说这许多的话;三是朝廷竟然要对乌衣堂动手,这便委实有些……有些叫人……

有些叫人怎么,我自己也没想出来。

我看了会儿日头,又看了几眼常三,这才缓缓说:“其实小九是对的。”

事实上我并不太敢在常三面前提廖九。也不只我,整个乌衣堂都在常三面前对“廖九”这二字都讳莫如深。这皆归功于廖九平时忒不用功,和常三出任务时生生把人家拖累,自己去了半条命不说,常三连副堂主都被撤了。而后她的夫君钟离光又为了带她离开这里来乌衣总堂闹过事,把常三的裤腰带挑断了。

我想倘若是我被人挑断了裤腰带,拼了命也是要把他的裤腰带挑断回来的。常三却也这么过了,只是每每听别人说起廖九便默默到角落去面壁,从不插话。

我已经预备着看常三对我翻那双三白眼,然后继续跑到某个墙根面壁。眼下他果真翻了翻他那双眼珠子,跟着说了句比廖九的脑子还要脱线的话,“我也从未觉得她是错的。”

我这次真是讶然且哆嗦。常三因是个杀胚,脑子向来异于常人,且我听说,当年是他主动找到沈别绪加入乌衣堂的。他这么说,莫不是是句反话,实际上认定此仇可待成追忆,此恨绵绵无绝期,打算将来有时间天南地北也得找到小九将她一家揍个十遍八遍的吧。

作为小九在乌衣堂唯一的好姐妹,我还是须得为她言语言语,描补描补。

我清了清嗓,瞪眼看着常三,正寻思着该怎样动之以情将他拿下,常三已经十分不耐烦,“廖九小丫头走的很好,钟离光也是很不错的好人。我们堂主有些事也实在算得上过分。”

这话石破天惊得很,我半宿没回过神来,待想明白了常三已走到五六步开外,我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把他喊住,“那你每次听到廖九的名字,为什么偏偏做出一副很受伤的模样好叫我们同情你安慰你?”

常三回头过来惊得一双眼珠子都要蹦出来,我心道他今日这遭眼珠子翻来覆去倒受了不少累,“我同钟离光那一战是我少有自认甘拜下风的一战,虽我确乎丢了脸且发了脾气,然则自己也常默默回想,何况只要你们提起廖九我便又要想起,难道我想起时不该找个清静之处好好再回味回味么?”他脸上浮现出神往的神色,“那一战,真是酣畅得紧,酣畅得紧。”

我一扭头找沈别绪汇报去了。

想起来这遭事我便要先叹息一两声,这大抵是我同常三最后一次正经的对话了。而后沈别声带兵来得极快,一路势如破竹,从周边的分堂开始清剿,直打到总堂。

那日天下着不大不小的雨,因知道沈别声打来也就是一两天的事了,我拿了纸伞准备出门去聚香楼带几个小菜并一壶酒回来好好吃一顿,须知聚香楼这名字虽与许多青楼的名字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但人家的手艺是从江南郡实打实传来的,委实是个做菜且做好菜的馆子。我向来爱吃他们家的白龙曜和单笼金乳酥,皆是名儿也好听样儿也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