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中,他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样,他不会欺负她,不会奚落她,不会说她是没有妈妈的孩子,在她被欺负的时候,他总是会挺身保护她。
他是她童年唯一觉得温暖的地方,是她头顶的一片天,为她撑起了小小的童年。
他一直以为那个人叫霍明朗。
那个叫霍明朗的男孩很快就随着家人一同出了国,这是他临走前对她说的话,沈小欧一直铭记在心。以至在以后的日日夜夜,无论沈家怎么待她,只要想到霍明朗,她便有了坚持活下去等着他回来的勇气。
黑夜就像一张无情的大网将她牢牢困住,动弹不得,无力挣扎。
她战战兢兢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屏幕。
昔时的屏幕一直是黑的,直到沈小欧的手机打开,借着一点光亮,他才模模糊糊地看到她的身影。
她的脸上有泪珠?!
昔时心下一紧,眼底略过一丝不安,虽很快褪去,还是被跟着他多年的钟尧给捕捉到了。
钟尧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消失了一天,没有一个电话,她盯着手机屏幕“呵”地自嘲。
高中毕业后,她便找借口搬离了沈家,在大学里靠自己勤工俭学,做多份兼职,赚取学费和生活费,沈家便不再管她。
父亲的心思全部都在继母和沈小蝶身上,而沈小欧只是俨然成了寄宿在他家的一只猫狗,饿了给她点食物,困了给她张床,仅此而已。宋金梅和沈小蝶更当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巴不得她早点离开她们的视线,省得碍眼。
一年多了,父亲从来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此刻,别说她是遭绑架,就是被抛尸荒野,他们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吧。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再次夺眶而出。
“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将沈小欧从复杂的思绪中猛地拉回,她条件反射似的出声,用提高的嗓音来掩饰内心翻江倒海的恐惧,手机晃动的亮光寻找发声的方向。
“沈小姐,是我,钟尧。”声音在沈小欧的头顶上方徘徊。
“你来干什么?”在看清了来人的面孔之后,沈小欧动作极快地拭去脸上的泪珠,故作镇静地发问。
“其实,少爷他是吃软不吃硬,沈小姐只需要向少爷服个软,跟他道个歉,他有面子,您也不必忍痛挨饿,饥寒交迫,您说呢,沈小姐?”钟尧语气静淡,完全没有昔时的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像是在和沈小欧商量,又像是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在劝说。
“是他派你来当说客的?”沈小欧不答反问。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沈小姐应该……”
“应该识趣,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不自量力,是吗?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向他道歉的,你走吧。”
钟尧错愕了半秒,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什么,最终只是变成了一身轻叹,喃喃地念叨:“两人都是这倔脾气。”摇了摇头离开。
钟尧走后,沈小欧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无理,将对昔时的愤恨迁怒于他,他只有一个管家而已,但是,道歉两个字一再被提及,沈小欧莫名控制不住地反感和排斥。
沈小欧的倔强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在沈家那些年,每每被沈小蝶欺负,反被倒打一耙,向父亲和继母告她的黒状说是她的不是,沈有年每次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她棍棒相加,逼她向妹妹道歉,打到木棍断了,皮开肉绽,她都会咬牙忍着,不狡辩,不开口。
看到沈小欧被毒打,被捧为掌上明珠的沈小蝶就会在父亲身后偷偷冲她扮鬼脸,继母则是更加旁敲侧击添油加醋地怪罪于她。
所以道歉两个字就像瘟疫,让她深恶痛绝,头痛欲裂。
不过,很快沈小欧便从过去的悲伤里挣脱出来,她抿了抿唇,嘴角荡起一抹幸福的浅笑。几天前,媒体就开始大肆报道霍氏企业继承人霍明朗即将回国的消息,一时间,舆论一片哗然。
而今天就是霍明朗回到燕城的日子。
明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