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在工厂工作的人都知道,轻工业的女工工作并不轻,重工业的工作并不重,我由一个重工业的钳工,转到一个轻工业的熟练工种,工作紧张又累,还是计件工资制,去WC都要跑着去跑着回来,完成任务有工资,完不成任务扣工资,有的老同事因完不成任务月月扣工资,好在我的工种还可以,我手快不仅能完成任务还能拿到奖金。
我因离单位远,那时只有一路公交车,我每天起大早赶头一班车,还有迟到的时候,自然月月要扣我的奖金作为惩罚,我找领导讨说法,领导也算是关照我,把每次迟到的时间加在一起,用我平时加班的假来补偿迟到的时间,这样就不用月月扣我的奖金了。
紧张又累的工作,还要自己带孩子,我多么渴望能换一个舒服一点的工作,在此之前我还没有孩子的时候,陈建跟我公公说叫他帮忙把我调到市里去,公公也答应了把我调到他们的单位,我一直在等,等了3年一直渺无音信。
一九八六年年初,母亲的单位因需要招人,母亲见我在工厂里做的太辛苦了,找院长问他能不能把我调到医院里来工作,这位新来的院长以前就跟我母亲认识,他的夫人在我父母还没有下放之前就是老同事,他同意并一口答应说“家属子女优先”。
那时一个工人想从企业单位,调到事业单位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现在机会终于来到我面前,叫我能从企业单位调进事业单位,我自然不会放弃这大好的时机,我着手开始办理调动工作的申请。
在单位里我的技术比较好,我的工种技术要求严格,尤其是出口的货物更不能有质量上的瑕疵,车间主任自然不愿意放走一个技术好的人员。
我能理解他,毕竟我在工厂里工作了十年,但是我不能因为技术好要继续留在工厂里,车间主任拖了两个多月一直不给我签字。
我一赌气趁着3月份有出口的任务,想给车间主任撂挑子,他不肯放我走,我就不给他上班,我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在家呆了一个月,四月份我才去上班。
我一到车间,车间主任看见我来了就笑了,说“你可真行呀,想给我撂挑子不来上班,幸亏这批出口的活三月份没来,改在这个月了,你来了正好,这绳子谁也干不了,就等你了”。
听了车间主任的话,我暗自好笑又懊恼,好吗,我三月份白歇了,这批出**改在4月份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出口的绳子是蚕丝的,用电热切割,烫过的头不能有黑灰,还不能叫绳子散了头,那样下一道工序没法干,每个月给绳子下料,都是我的任务,不管是不是蚕丝的,还是化纤的,我的工作质量都是领导满意的。
我看看他们切割的绳子,确实松散的厉害,下一道插花的人要从新把绳子在编织好,才可以插花头,尤其是蚕丝的,每根绳子是四股,切割时一散开,这个绳子就作废了。
他们先切割出来的绳子不能用报废了,我又从新的开始下料,车间主任在一旁看着,看到我切割出来的绳子,叫他很满意,一根松散的绳头也没有,还保证绳头干净没有黑油,他笑笑说“技术就是不一样,只有你在我才不担心绳子的质量问题”
为了我能顺利的调走,我跟车间主任商量达成了协议,我帮他把这批出口的货做完,并给他带出一个人来,他给我的调动书上签字,否则我休假不上了,同时母亲也叫我的姨父到我的厂里去帮忙说话,叫他们同意我的调动。
我姨夫是一个皮鞋厂的技术厂长,他们都属于一个系统,他跟我们厂的一个技术厂长认识,我从县城调回北京也是他找那个厂长帮忙把我调回来的。
4月底出口的货做完交工了,我带的徒弟也出徒了,车间主任在我的调动书上签了字,他说“要不是厂长给你帮忙,出来说话叫我给你签字,这批出**就是做完了,我也不会给你签字的,因为我是真的舍不得叫你走”,我很高兴的向车间主任鞠躬谢谢他,车间主任一给我签完字,我仅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跑完全厂的科室,一一的盖完公章。
5月6号,我到新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