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问周凌。

“如果周家突然接过曹家的业务，周家是否会有损失？”

周凌暗道，这不是废话么。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压力了。周家进入这一块毕竟不长，积累不够。三年之内，周家在这方面其实是赔钱的，之后能否盈利现在看也不明朗。”

陈凡干脆利落回道。

“既然如此，我觉得大家还是不要合作的好。以陆周俩家的关系，怎么能够看着周家平白有所损失呢？如果一定要损失，我觉得还是陆家自己承担比较好！”

周凌装作大方，因为这不仅仅是损失的问题。

“损失倒是无所谓。陆家曾经帮助过周家，我周家现在帮帮陆家也是理所应当的。就是不知道，没有周家，陈助理准备怎么解决陆家的难题？”

却听陈凡继续说道。

“我曾经听老爷子提起过，曹家是几十年的老关系了。从陆家起家之时，两边便合作无间，多少年一直风雨并行，合作亲密。二叔，对这个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他停了下来，看向了陆景。

陆景虽然没有掌控家业，但在陆氏集团也仅在陆清诗之下。这么多年来，陆氏三大主要业务的上流产业合作，基本都是他负责的。曹家自然也属于这一类。

“哼。”陆景显然不想接话，他只是想看看陈凡接下来会怎样丢人。

陈凡继续说道：“我虽然的确没怎么接触过陆氏的事务，但在我看来，对于这样一个几十年的老朋友，陆氏应该表现出更多的善意和耐心。”

“有趣。”周凌不屑的笑一声。

“陈助理的意思，难道是陆家应该答应曹家的涨价要求？这对陆氏轻纺产业的利润，会有极大的冲击。”

陈凡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陆景一眼，然后自信的说道。

“曹家涨价无外乎有俩种。第一，市场不景气。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我想陆家和谁合作，恐怕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你有没有认真听，曹家今年一口气涨价10%，这跟市场无关，完全是曹家贪心作祟，欲壑难填。”陆景冷冰冰的解释道。

“那就是第二个原因了。曹家的经营可能遇到了严重的问题，不得不涨价。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我们陆家应该适当的给予帮助，而不是直接解除合作关系。”

周凌闻言，觉得胜负已分，他略带讽刺的说道。

“没想到陈助理还是一个大善人啊。陆家若由陈助理这样的大善人来决策，恐怕坚持不了几年吧！”

陆景同样不屑一顾。

“商场，从来不是讲仁义道德的地方。曹家为什么涨价，与陆家无关，陆家也从来不是乐于助人的善堂。”

陈凡轻笑不语。

在周凌没看到的地方，陆清诗却开始仔细思索起来。

开始她还以为陈凡只会胡说八道，但听下去，她发现他说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多年的合作伙伴，如此轻易舍弃，的确不是最佳决策。

商人必须要有长远眼光，几十年的合作，曹家和陆家相互信任，风雨同行，这背后的价值，根本难以用金钱来形容。

这样直接放弃曹家真的好么？

难道不尝试挽救一下？

更何况，陆周俩家在这方面的合作即使达成，周家也是做出一定牺牲的，将来陆家必定要有所补偿的。

一进一出，这对陆家整个的损失，实在有点大。

再听到周凌和陆景讽刺“大善人”、“仁义道德”时，她的脸色更是难看了起来。

她的爷爷陆天行，昔日在江汉商界，可也被称作大善人！

商人要积德行善，才能长盛不衰。这是老爷子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周凌和二叔如此说，岂不是在说老爷子以前做的不对？！

商场的确不是讲仁义道德的地方，但若是完全不讲仁义道德，陆家凭什么能有今天的地位？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