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
萧瑾当晚却没能好眠。
谢鹤亭走后,他又处理了一会儿奏章。
随便翻开几本,均是些嘘寒问暖的折子,也不知有几分真心。
想起过往种种难免心烦,索性喝了药用完膳准备早些就寝。
一闭上眼,零零碎碎的往事接踵而至。
杂乱无序的片段一个接一个出现,压得人即使在梦中也觉到喘不过气来。
梦里的裕王正抓住了谢鹤亭,在解决这个最后的阻碍。
萧瑾看到了其猖狂、不可一世的得意模样,还有谢鹤亭闭眼时那如蒙大赦、解脱的表情......
愤怒,不解,还有一丝不清楚原因的心痛...
情绪逐渐累积,在萧瑾正要爆发时,画面一转到了钟粹宫,这里住着的,是他上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张婉儿。
只见她一身白衣,面容憔悴,正盯着梳妆台里什么东西发呆。
正当萧瑾心生怜惜,愧疚没能守护好她,同时又担心她的安危时,一道声音传来:“婉儿!”
张婉儿回头,欣喜道:“睿哥哥!”
接着两人便依偎在一起。
这声音正是来自他那看似不争不抢的好弟弟裕王。
亲眼目睹二人亲昵的姿势与称谓,萧瑾又还有什么不懂的?
想来当时诸多决定也少不了她吹枕头风麻痹自己。
二人里应外合,只自己是个被蒙在鼓里、以为兄友弟恭、还觅得佳人的糊涂的。
萧瑾看到二人诉完相思后,裕王便做出一副为难和心痛的样子:“婉儿,你待我这样好,甚至忍辱负重蛰伏在那昏君身边四年,又给我套得那许多消息,我,只是我...”
“睿哥哥,你我青梅竹马多年,现今我们之间最大的阻碍也已不见,还有什么话是不能直说、有什么事是不能共同面对解决的呢?”
张婉儿仍是印象里那副体贴可人的样子,只是对象却不再是他萧瑾。
只见萧睿竟落下泪来:“我本该许你平安荣华,与你相守一生。可是朝中大臣,悠悠众口,你名义上本是我皇嫂,我为了保全大局,稳定人心,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张婉儿却突然推开他,清醒得很快:“睿哥哥,你难道不要婉儿了?竟也想舍我而去吗?”
说罢满脸悲恸地看着宫外的方向:“婉儿的父兄都已为你的大业丢了性命,如今是要将我也除掉,以绝后患吗?”
裕王自然是急急否认:“婉儿,本王怎会是这般忘恩负义之人?”
“只是登基前,我若不把这等事处理得无可指摘,留下话柄又岂能服众?你若真心待我,又怎忍心我一生背负弑兄夺嫂的骂名?”
张婉儿却不愿再听,聪慧如她,此时不管萧睿说的如何好听也什么都明白了——
自己只不过是颗棋子,自以为两厢情愿的感情,终究只是被利用罢了。
她走到床边拿出一个锦盒——萧瑾知道的,此乃她心爱之物。
张婉儿打开后里面果然是那支普通的红玉金钗——
是之前萧瑾见她最常戴着的,还问过她为何如此中意一支无论是质地做工、还是品相都如此一般的钗子。
她却答是儿时她兄长攒下月银买来送与她的。
萧瑾当时还道她是思念亲人,不禁暗自自责将她带入这冷清的宫中。
翌日还特地破例,寻了个由头把他父兄留在前殿,又叫上她,算是一起吃了顿家宴。
按照宫规,所有妃嫔一旦入宫,除了身怀龙嗣时有机会求得特许外,基本上都是终生再无法和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