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打扮和中原的女孩子略有不同。虽也是蝶袖水榭长裙,足上却穿了马靴。头发和沈惜年一样微微发红,系了两股发辫在身前,颈上系了一串绿松石的项链。
她是沈惜年十二岁时,从戎然来照顾他的侍女兰娜。
一个未成年的世子,带着个少女时刻陪侍身侧,却鲜有人诟病,只因兰娜天真无邪,满是戎然人特有的爽朗直率。宇凰皇宫内外无人不喜欢她,信服她。
可惜前世,她还是为了沈惜年……
杂七杂八想着,沐言欢突然看到君竹走到床前,从兰娜手中接过药碗,
“这是我开的方子,每一口只能吃半勺,量不易把握,还是我来吧。”
君竹一口口将黑红的汤药喂进沈惜年口中。
动作轻柔,无微不至,
“你不喜欢甜味,我故意去了一味百合,这样好得更快些。不知你可还习惯?”
“我又不是欢儿那小子,喝茶不加冰糖都要吐出去。”沈惜年抵住君竹伸过来的手腕,“你刚累着。身子本就不好,先歇歇罢。”
眼看沈惜年的眼神,将要在君竹脸上烫出个窟窿,沐言欢下意识喊出声来,
“对对对!歇着!!!”
他两步上前,从君竹掌中夺过药碗,狠狠往沈惜年嘴里塞了满满一大勺,
“在宫里除了爹爹,连父皇都三句不离‘欢儿没用’。今儿个,就让欢儿好好照顾惜哥哥!!!”
猝不及防,沈惜年一口呛住。
“咳咳”不停咳着,口中的汤药吐了一锦被。
兰娜赶紧上前,“郡王殿下身份尊贵。这种事,还是奴婢来吧。”
瞥一眼这小妮子,沐言欢突然语气沉静,不动声色,
“本王与世子,还有国师有要事相商,你先出去。”
阖上最后一扇窗,房内的光线顷刻昏暗下来。
沐言欢扭头,只见君竹正轻轻拍着沈惜年的脊背顺气,“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是药太苦了?”
憋得满脸通红,沈惜年抬眸瞥了沐言欢一眼,仍“咳咳”咳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看看你,伤口都裂开了。快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
眼见君竹伸手去解沈惜年的衣带,沐言欢欲言又止。
此刻,他有一种直觉。
此时此地,暗处有一双刻毒的眼,正时刻盯着自己。
想看着自己与君竹再生嫌隙,重蹈前世含恨而终、国破身死的覆辙!
如果这个人是沈惜年,自己绝不会再上当!
看着君竹给沈惜年解开衣襟,露出健硕的身材,一圈圈解下染血的白布。
伤口还在汨汨冒血,可见伤得不轻。
君竹的医术受他爹爹君浅亲传。他入宫后,又饱读医书,时常去太医院请教,寻常大夫都不及他一二。
果然,他换了草药和干净的白布,亲自系好,沈惜年的脸色,又恢复如初。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忍住满腹醋意,沐言欢努力和前世一般,质问间满是天真。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这个窝囊废,梅影的计划,怎么会失败?!”没好气白了沐言欢一眼,沈惜年淡紫的眸子闪过一丝嘲讽,“本可留着琴焰细细审问,谁叫你把他往死里虐了?!”
“世子大人还真是‘怜香惜玉’。”骑着椅子坐在二人半步之外,沐言欢一吐舌。那双与沈云景如出一辙的灵动眼眸,满是委屈,“那还不是见他想欺负梅影,本王太生气了!”
“你被他五花大绑捏在掌心的时候,怎么蔫得像菜叶?”沈惜年的鄙夷丝毫不减,“拿笼中鸟逞威风,算什么英雄?!”
“你武功高,你比我有本事多了。既然知道我是‘窝囊废’,你就自己来嘛!”
“若不是梅影求我……就该让那半男不女的妖孽,直接割了你那里呈京面圣!”
眼见二人势同水火,又吵吵起来,君竹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