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切从简,但一些流程还是必不可少。
一天下来,季绫腰酸背痛,肩膀僵的跟木头似的,龙袍都是金线绣制,层层叠叠起码有三十斤,更别提那顶无比沉重的冕旒,压的他头都抬不起来了。
好不容易回到乾清殿,卸下一身鸡零狗碎,季绫缓缓转动脖颈,能听到骨头嘎吱作响。
真该让那些整天说他是工作狂的人看看,相比之下在办公椅上坐十几个小时算个屁。
这已经不是工作狂的范畴了,季绫小幅度摇头,扯着筋络,痛到表情扭曲。
这分明是受虐狂。
一旁的徐正德也心疼季绫,连忙传膳。
等饭的功夫,徐正德叫了两个手艺不错的小太监给他捏肩捶腿。
虽然被人这么伺候有点别扭,但身上的酸痛得到缓解,季绫也无所谓了,终于得空思考他现在的处境。
毫无疑问,他穿越了。
遥想穿越小说流行的时候他还在上大学,也感兴趣过一段时间,不过毕业后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再也没有接触过。
哪成想,一朝猝死,还能赶个时髦。
季绫环视一圈,雕梁画栋,珠石玉奇,帷幔绫罗,放眼望去全是内敛不住的奢华贵气。
季绫在心里摇摇头,这一天的奔波已经让他完全了解了自己的身份。
穿越穿到登基现场也是没谁了,而且貌似这个皇帝还不怎么受欢迎的样子,他接受百官朝觐,分明看见好几个老人冲他吹胡子瞪眼。
季绫自问就是个普通的社畜,没那金刚钻也不想揽这瓷器活,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回去。
但他是猝死穿来的,这会儿说不定尸体都凉了。
季绫叹了口气,皇帝的伙食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山珍海味季绫现在也没心情品尝,草草吃了两口了事。
月上梢头。
用完膳,这一天的安排算是彻底结束了,季绫身心俱疲,上次这么累还是公司刚起步他跟一个项目熬了三个通宵的时候。
季绫大脑停摆,天塌下来也顾不得,只想好好睡一觉。
“太后驾到!”
一声高亢的通传声穿透耳膜,睡觉大业被打断,季绫脸色隐隐发黑,眼皮子一掀。
保养极好的女人摇曳生姿地走进来,一身太后服制,衣摆曳地,浑身珠光宝气恨不得在牙齿上镶钻。
“皇帝呀,哀家这么晚来没打扰你吧?”
嘴上这么说,女人却没有丝毫询问的神色,一脸理所当然。
季绫表情空白地盯着空气,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没得到回应,李雪玲一愣,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去抓他的衣服,季绫后撤一步,嫌弃的动作都懒得掩饰。
“这是做甚,莫非做了皇帝连母妃都碰不得了?”李雪玲很不高兴。
她的音色明明没那么细,偏生还要挤着嗓子说话,听的人好生难受。
季绫不清楚这具身体的社会关系,也不想应付这种场面,直言道:“有事明天说,我……朕要睡觉了。”
他不是皇帝吗,睡觉的权力总有吧。
李雪玲眉头一皱:“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跟母妃说话呢?”
她视线一转,停在徐正德身上,目露不善:“狗奴才,跟皇帝嚼什么耳根子了?”
徐正德飞来横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冤枉啊太后娘娘,这奴才哪儿敢呐,陛下,陛下想必是今天累着了……”
“还敢狡辩,拖出去,杖责三十。”李雪玲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手,出口的话却是狠厉。
徐正德一脸绝望,三十杖,常人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哪儿经得起这个。
就在徐正德心如死灰时,季绫道:“慢着。”
他对这个太监挺有好感的,今天要不是他,季绫根本没可能走完那一套复杂的流程。
季绫打起精神,对李雪玲说:“什么事,说吧。”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