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柳门,碧玉阁内。
高堂之上,几位老者并排而坐。其中,属最中间的那位最为年长,一头鹤发如银,面容祥和,眼神却锐利有神,一身纯白波纹的道袍更显庄重神气——正是如今仙门百家之首、清远派掌门人,周元风。
周元风在修真界乃是德高望重之人,修为极强,内力浑厚,且行事端正,决事果断,在修真界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便是来到他这千柳门,主位也是坐得当之无愧的。
在周元风两侧坐着的,分别是千柳门掌门人段慕青和鹤川派掌门万若山,再往下便是各门各派说得上话的长老,有身份之人林林总总来了二十余人,足以得见今日这阵仗有多大。
座下鸦雀无声,堂内焚香,轻烟袅娜。
一片静谧之间,一位束发少年进了门,少年脚下生风,快速行至高堂一侧,低头轻声道:“掌门,人已经请来了。”
段慕青摆摆手,示意知道了,又侧身对周元风道:“周老,他们已在门外候着了。”
只见周元风略一点头,段慕青便清清嗓子,扬声朝门外喊了一句:“都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有两双脚同时迈过门槛,一黑一白道袍随着脚步扬起又落下,在地面掀起一小阵风。
严疏星、商陆两人一齐进了碧玉阁,又齐齐跪下行了一个拜礼。
“见过师父、各位长老。”
“见过掌门、各位长老。”
行完礼,两人又直起身子,端端正正跪好了。
说来也奇怪,许是这场合太过严肃,连严疏星竟然都一反常态,不似之前那样毛毛躁躁,眼珠子滴溜溜转,四处瞎看,反而垂着眼跪在那里,背挺得笔直,倒多了几分沉稳,相比之下,商陆的状态竟比他还轻松几分。
“星儿,听闻你在剑首大会之上中了一掌,现下如何了?”
说话的是周元风,他虽年事已高,却依旧声若洪钟,底气十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叫人平白生出一种敬畏之心来。
严疏星又将背挺直了些,正色道:“休养几日,现已无大碍。”
似是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周元风点了点头,目光里又多了几分赞许:“甚好,若是将大任托付给你,为师也可放心了。”
周元风又问:“可知今日召你们来是为何事?”
严疏星老老实实道:“弟子不知。”
商陆也在一旁适时附和:“还请周掌门明示。”
“便是为了我闭关之时,剑首大会一事。”
周元风顿了顿,又继续道:“赤焰痕之事并非儿戏,早在先前鹤川钟离长老死于非命之时,各门派就该引以为戒,却掉以轻心至此,如今又叫那孽障公然在剑首大会上作乱,实乃我修真众派之耻!”
闻言,四下皆是肃静,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如今春醒之后,妖魔出世,赤焰痕之事已然愈演愈烈,”周元风话锋一转,问严疏星,“星儿,现下只有你一人曾与那孽障交过手,你可有何发现?”
严疏星微一点头,缓缓开口道:“那人并不恋战,只与我过了两招,便有同伴接应,弟子不才,中了他同伙一掌,这才让他逃了,不过……”
说到这,严疏星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不过,弟子曾感应到,那人身上有魔气。”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一片哗然,有“竟是这样”者,也有“果然如此”者,不过大多是窃窃私语。
“肃静!”段慕青一拍案,又问道,“天南星,你可确定是魔修?”
宽大袖袍之下,严疏星悄悄掐了下手心:“是……魔修无疑。”
段慕青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道:“如此便好办了,各派早就已经派人前往龙虎山讨伐金顶魔教,天南星,你与商陆乃是我修真界新秀,此次你们便一同前往龙虎山,为讨伐魔教献一份力,也当作封为‘剑首’前的一回考验吧!”
至此,段慕青心下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赤焰痕之事早就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