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过快的摩托车自然不可能立刻灵活地转过弯来，然而发动机的响声却停了下来。

一股强烈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洛寒抓紧郑秉赫加快速度向前跑，直到两人被一堵冰冷的墙阻断了去路。

真够倒霉的啊，洛寒苦笑着腹诽道。然而事到如今也只有殊死一搏了，他装模作样地挽起袖子，颤抖着声调和郑秉赫开玩笑，“呆儿子，没打过架吧？没事，爹会打，一会打起来了你就先跑，你放心，爹打得过他们。”

也许是跑得太累了，或者是过度紧张导致全身使不上力气，洛寒还没动手，就被人一脚踹倒在了地上，眼看着铺天盖地的拳脚向他挥舞了过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却拼命从人群中的缝隙挤进来，扑在了他的身上。

洛寒不禁失声，“郑秉赫！”

郑秉赫一只手垫在了他的头下，另一只手覆盖上了他的眼睛，语气喑哑又隐忍，“队长，失算了吧——”

“你他妈个傻逼，谁让你帮我挡，滚啊！”洛寒急得破口大骂，抬手欲推开身前的少年，却被对方抱得更紧了。

郑秉赫的声音轻飘飘地浮在耳畔，“别动，疼。”

洛寒顿时不敢乱动了，他觉得自己真没用，他在郑秉赫的身下哭了，滚烫的泪水润湿了挡住他视线的冰凉手掌。

“郑秉赫，你大傻逼——”

话音未落，警笛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

医院的外科诊室里，警察叔叔严肃地盯着两个并肩而坐的少年，他们一个像小孩子一样红着眼眶，另一个头上缠着绷带。

没有预想中的表扬，警察叔叔绷着脸批评他们，“这种事情以后不要自作主张地跟上去，你们没有自保能力，知道吗？”

洛寒还在哭，倒是郑秉赫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也许是他的神情太平淡了，看起来没有一点诚意。

警察更加严肃地批评道，“你们别不当回事！你们知不知道，那群人磕了药……咳咳，那群人吸了毒，吸毒你们知道吗！强烈的致幻作用导致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要是他们手里有刀子，你们现在还可能坐在这里哭吗？啊？”

洛寒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他不敢想象这样的结果，郑秉赫单是为了保护他而受伤，他已经愧疚的不知所措了，如果那群人手里有刀子……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第一次意识到，太过自以为是并不是一件好事，害了自己就算了，可是一想到会连累其他人，洛寒的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似乎知道洛寒在想什么一样，郑秉赫轻轻握住了洛寒的手，小声道，“没事，我不疼。”

洛寒看着眼前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郑秉赫。”

“嗯？”

洛寒又别扭地低下头去，“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好，想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

从前他只是把郑秉赫当盟友，偶尔逗逗他消遣一下，但是这次说做朋友，他是真心的。

灯光下的少年被绷带缠成了一个猪头，唇边却泛起了浅浅的笑意，“好啊。”

警察叔叔看着两个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哎，少年时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