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昱静默地瞧着他,却似隐隐猜到了他的所想一般,沉声淡淡道:“府上的下人们,方才瞧见你时,都是如何挂心揪心的神情,本王都看在眼里。”
“他们...待你确是不薄。”
“王爷......”
魏熙明怔怔抬起头,心下登时一暖地莞尔道:“王爷亦然。”
楚昭昱冷哼一声:“本王可没有他们那般的好心肠。”
“那奴才今晚可就赖在这不走了。”
魏熙明眉眼弯曲,边说着便重又躺下来,身上的伤口仿佛瞬时就都不疼了。
“那东厢房......本王原就是打算要自己去睡的。”
楚昭昱轻啧一声,别扭地瞥开眸子,耳尖似又微微泛红。
魏熙明含笑不止,倏然却趁乱正色道:“王爷现下...究竟信奴才几分呢?”
闻言,楚昭昱面色徒然一冷,却兀自垂着眸子,迟迟没有开口。
“王爷现下,想必已清楚奴才欲要入宫的目的。”
魏熙明试探地瞧着他的神色,话语中满是坚定:“今日在殿中,若无王爷相助,入宫之事必不能成。”
“奴才以为...若王爷以为奴才无用,并非与奴才抱有同样的心思,便必不会冒险用激将法助奴才事成。”
“而王爷现下若仍不信奴才,奴才此刻便必不会是在王爷的卧房,而应是被塞进尚未收拾利落的东厢房了。”
魏熙明莞尔望向楚昭昱,额上却早已细细地渗出了许些冷汗。
半晌,楚昭昱倏然冷哼一声,意味深长地眯起双目。
“你要做什么,与本王有何干系。”
言罢,便猛地立起身,眼见着就要向外走去。
“王爷今日之举,恐已叫君上起疑!”
魏熙明急急撑起身子,面无血色地攥紧了被褥。
而楚昭昱闻声虽未回头,却犹是立时站住了脚:“何出此言?”
“便是王爷最后的那招激将法。”
魏熙明长吁一口气,顿了顿道:“王爷今日最后所言,句句刺中君上痛处。君上便是在当时无所察觉,事后也必会察知王爷所言并非劝谏,而是别有目的。何况就君上的反应来看,奴才与王爷今日之举,恐怕早已叫君上心中起疑......”
魏熙明静默地闭了闭眼,心中因此前的预料皆被打断而乱作一团。
“君上是否疑心本王,本王并不在乎。不过——”
楚昭昱倏然回过头,微微勾起唇角。
“是否能叫君上不疑心本王...不就全看你的了吗?”
语落,窗外风雪更甚。而魏熙明心中飘了许些时日的雪,终于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