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紧紧凑凑却也还算得上独具精致,里头的阁屋摆设整齐,不过堆满了厚厚的书卷,甚至还有三堆竹简,也就很难称赞干净了。
“坐吧,你昨夜睡得可好?”
魏青点了点头,自己院就在他隔壁,摆设也与他这有些相似。
不过像魏青这般低出生却一入宫便能独享一院已是前无古人,也不知因此会遭来多少妒忌。
“方才说的大主宫便是目前掌管整个后宫的屈扶光,他住在主殿内,就是出正殿。”
屈家自皇上出生后便将嫡二子屈多益送入宫作周玉辟身边伴读,而因为屈多益的关系,屈家嫡长子屈扶光也顺理成章成了大主宫。也是唯一能压制几个一品官家嫡子的人。
“每日都需过去见安吗?”
“那倒不是,他可比你我忙,但你新进肯定要早些去见一面,我今日也正好有事与他说,不用担心,大主宫是好相与的。”
“多谢何主。”
“你就不用那么见外称我为主了,往后我们相处时日多,你便叫我舒玉吧。”
魏青温和笑了笑,虽不知何舒玉真正心意,但他的确待自己不错,虽无法被温及内心,却也足够令自己舒适。
与舒玉闲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自己院内的小仆便在外候着,舒玉见着那少年紧张的模样,轻笑:“往后来我院让你的仆从也不必拘束,进来吧。”
“见过何主,魏主。”
“何事?”魏青看着眼前这个面生的仆从,昨日自己到时他已在院里等候,畏畏缩缩的模样并未让自己放心,虽听闻这小家伙也是新入宫,身世家族都报的清,但无法信任就是无法信任。
“御衣坊的公公送服饰来了,主儿您要回院挑挑吗?”
魏青点点头,看向舒玉:“要陪我一同去看看嘛?”
“可以。”
魏青同舒玉随着自己那叫春芽的仆儿回了院,那御衣坊的公公便笑吟吟地迎来,身后还跟着四个举着布料的仆从。
“见过何主,魏主,恭喜魏主,不知魏主喜欢哪种布料?”
魏青扫过那些名贵缎子,好些自己在家府内都未见过,目光所及竟见到了一熟悉纹样,忍不住走去抬手抚摸,虽不同材质,但这雪藏金叶纹是王双采心头爱,时常用于身。
“魏主好眼光,这岱松布可是上品,也只有在这灵瑞宫的主子们可用。”
“雪藏金叶。”舒玉垂眼看着魏青指尖摩挲的金线:“这寓意你穿可不好,惹是非。”
“是啊。”魏青抬眼笑看舒玉:“是我少时见过的纹样,一时失神,多谢提点。公公,麻烦挑那几卷淡雅素面的布匹。”
既然何舒玉开口,那御衣坊的公公自然连连称是,恭敬退下。
“走吧,时晨差不多了。”
一路上何舒玉并没有再多提及雪藏金叶之事,他总觉得魏青不是一个贪慕龙恩、索图富贵之人,为何偏偏会被那象征富贵的纹样吸引。
出正殿内熙攘人群来来去去,却没有嘈杂声响,一切都安静的出奇,何舒玉压低了声音:“大主宫易犯头痛之症,受不住响动。”
殿内飘着淡淡的清香,屈扶光原是低着头看那秦明茶呈上来的几日后正夕宴的摆饰明细,听闻何舒玉带着新人来见安便抬起头来,魏青乖顺低头行了礼。
“哪家的?”
还未等魏青开口,屈扶光一旁的侍从便同他耳语了几句。
“哦?”屈扶光有些意外:“过来。”
魏青抬头缓缓走去,立于一旁,看清了屈扶光却见他脸色有些差,是操劳模样。
“灵瑞宫住的惯吗?”
“蒙恩,住的惯。”
“嗯,可擅长什么?”
“惭愧,只会琴棋书画。”
“知道正夕宴吗?”
“不知。”
“这样,百运宫那这几日缺人手,舒玉,你那边还未到忙活时候吧?魏青去那头帮忙可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