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贺庆良顿时默然。
人心中的伤往往很容易溃烂,但却很难治愈。
他先前的那些行为和做派,给秦梦洁带来的创伤,又哪里是刚刚的一次挺身而出就能够治愈的?
但还好,贺庆良现在还有两天的时间。
足够他用尽全力去弥补一些......
想了想,贺庆良默默走上前去。
秦梦洁看他上前,身子不由一震。身上那些还没完全恢复的伤口和淤青再度隐隐作痛起来。
下意识闭上眼,秦梦洁却没等到预料之中的巴掌。
手里一松,秦梦洁手中的刷子被贺庆良默默接过。
强压着心头的酸涩,冲着秦梦洁咧咧嘴角,贺庆良低声一句:
“你这两天不太方便接触凉水。
这些活,我来做就成,你先哄着芹芹再去休息一会儿。”
贺庆良竟然还记得自己的“不方便”??
秦梦洁修长的睫毛顿时一颤,直愣愣的看着贺庆良良久,才默默转身。
......
这会儿已经八九点钟了。
秦梦洁早就已经和芹芹吃过了早饭。
可是在回屋前,秦梦洁却突然无来由的想起来了一件小事儿。
她起床时,好像贺庆良就已经出门了。
所以,他,吃过早饭了吗?
转身,冲着贺庆良深深看了一眼。
秦梦洁抿了抿唇,回到灶房,脸色纠结的往灶洞里添柴。
贺庆良现在,应该是想改过自新的吧?
那自己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好像都没理由再让这样的贺庆良饿着肚子吧?
......
贺庆良马不停蹄将院内的坛坛罐罐尽数又都清洗了一遍。
然后,就将草筐里的黄鳝和泥鳅,分别装进了水缸和木盆里。
不得不说,黄鳝和泥鳅的生命力确实可以在水生生物里排的上一定名次。
本来在草筐里病蔫蔫的黄鳝和泥鳅,一接触到水,顿时再度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死亡率,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还没刚微微松了口气,贺庆良便突然抬头看向院门方向。
最先来的人是村里的闲汉张来顺。
腰后别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草筐,张来顺探着头朝着院内打量。
一看他的犹豫模样,贺庆良心里顿时一阵无奈。
虽然自己那会儿在村口时候画的饼很好,但碍于之前他做下的那些混账事儿,好像村民还是没有彻底的相信他......
在心里叹了口气,贺庆良扬着笑脸冲着张来顺迎了上去:
“来顺叔,来了啊?”
听见贺庆良称呼,张来顺脸色顿时一僵。
他因为早年间的家庭成分不好,一向破罐子破摔惯了,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做正事儿。
直混到了四十多岁,还没有一个媳妇儿不说,就连住的茅草房都破的不成样子了。
所以,村里的人一向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像今天这样被人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叔”,在张来顺记忆里,好像还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更别提,这称呼还是被贺庆良给喊出来的......
一时间,张来顺心中百感交集。
“......嗯嗯,来了。”
脸色怪异片刻,张来顺将身后的草筐挪到了身前,讷讷道:
“庆良,你那会儿不是说收黄鳝?你看我抓的这些黄鳝怎么样?”
贺庆良接过草筐,探头看了一眼。
草筐底部,正挤着十几条黄鳝。
嘿!
一条泥鳅都没有?!
这张来顺够贼够急钱的!
心里一阵腹诽,贺庆良脸上却扬出一抹喜色。
“叔!你这黄鳝抓的,嘿!我这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