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
叶声点点头。
相同的是,她与这个女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身上曾发生过什么事。不同的是,柳霁婴的事情有迹可循,而她的家人曾遭遇的事,她毫无线索。
“姜姐,你能给我一些小婴常用的东西吗?玩偶也好,杯子也好,只要是小婴喜欢的都可以。”
寻人启事上留有她的名字,因此在叶声知晓这个女人是柳霁婴的母亲之后,便也知道,她叫做姜从春。
大概是姜从春对她的印象很好,带着她进了屋子。
叶声坐在客厅沙发上,环顾四周,白色的墙壁有些发潮,留下黄色的痕迹,家具是很多年前的老样式,没有换过,挂在窗户边上的绿萝长势很好,大概是姜从春平时很小心的照顾,木质地板有的地方已经微微发翘,走过的时候会发出“吱呀”的响声。
姜从春拿过来一个嫩黄色的平底小碗,有些不舍的摩挲着上面的一点缺口,说:“这是小婴最喜欢的一只碗。”
“你要这个做什么?”
“一个希望吧。”无论是对于柳霁婴,还是对于她自己。
叶声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姜从春经历过这么多事,也懂得有些事很多人不愿意说出,便也没再多问。
送叶声离开的时候,姜从春还说让她有空的时候可以过来坐坐。
“我会的。”无论结果如何,她一定会再次来到这里。
如果她再没来过,那说明她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朝平市中的天坛叶声不知道在哪,但她知道有一个地方一定有人知道。
六福街,以前也被人称作殡葬一条街。
这里常年冷清,道路两边的巨大樟树撑出一片阴凉,走在这条街上,总会让人联想到很多不好的东西。
叶声问了好几家,对比着将问到的地址都记了下来。
临走的时候,有个寿衣店的老板看着她说:“你身上阴气很重,最好不要接近那种地方。”
叶声回头,发现这个留着山羊须的老板表情古怪,带着一种莫名的严肃。
她道了声谢,心中满是无奈。
她哪会想往那种地方跑,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夕阳西沉,晚霞弥散开来。
叶声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淡淡的投在地面。
温度骤降。
叶声缩了缩肩膀,走路的速度快了一些。
路灯亮起,却不曾驱散心中的阴霾。
吧嗒。
吧嗒。
肩膀变得沉重了许多,后颈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吹着气。
冰冷从四面八方袭来,将她淹没。
叶声觉得呼吸变得困难许多,肺里的氧气被挤出,却没有新的氧气涌入,周身的不适感加重。
时间的流逝仿佛停止,一点一滴都变得如此缓慢。
她好像听见有人发出声音。
在叫着谁的名字。
“是谁?”
叶声费力辨听。
一声声,逐渐靠近。
——“叶声。”
——“叶声。”
唤魂一样。
叶声撑住路边的樟树,喉间的窒息感无比熟悉。
她一字一句挤出话语:“柳霁婴,你难道不想报仇吗?谁害了你,就让谁付出代价!”
喉间的力量正在加重。
一只黄色的小碗被叶声拿出,她艰难无比的说:“你还记得这个吗?你的妈妈,她很想念你,一直在等着你回家。”
“她从来没有忘记你,你的一切她都保留着。”
窒息感并未停止,但是,也不再加重。
有用!
叶声继续说:“我愿意为你报仇,那个天坛,还有你的遗骨,我都会为你找到!我会送你回家!”
冷汗从她的额间滑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声手臂一痛,喉间的窒息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