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对同伴们说,“我们先围着机器和其他有物体支撑着的地方挖,有可能还能找出活着的人。”
后来在相对大一些的空间里,一次性找到了四个人,其中一个身体还是温热的。
这之后,最有可能有活人的地方就是上面塌下来的一块支在墙上的钢板。
由于雨量的加大,上面塌顶的边缘已经像屋檐那样成串地往下流水。
这种现像加大了窑顶出现第三次塌顶的可能性。
周胜利指挥着车间主任用铲车把通往钢板处铲出了一条道,几个人用锨清理钢板下面的水泥,果真在下面看到了两个卷曲的身体。
保卫科参加抢救的人虽然也大多当过兵,但和平年代的兵没有多少见过死人,都不敢用手往外抱死人。
周胜利进去刚把在外面的一个抱出,就听见在窑顶和外面监视着立窑安全的两个人同时惊呼:“快出来,又要塌顶了!”
周胜利把手里的人往外一推,说:“快拉着他跑!”
凭着感知,他感觉到里面这个人还没有死。
他伸手把他往外拉了一把。
这个人的腿不知道别在什么地方,他一下子没有拉动。
外面的人继续喊着:“里面的人快出来,塌顶了。”
周胜利知道只要自己往外跑,里面的这个人就彻底没有救了,自己继续救他有可能两人全死在里面,但也有可能两人全都能活。
周胜利又往里面爬了两步,伸出手摸着他的腿后继续往外摸,摸到了夹住他的另一块钢板。
这个人如果有知觉、思维正常的话稍一伸直一下脚面,便能把脚伸直后将腿抽出。在他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只能是周胜利用手帮他做这些事。
这时,窑顶上的水泥的泥浆大块大块往下倾,不用喊就知道塌顶会在眨眼间发生。
周胜利终于帮着他抽出了腿,将他拖到了钢板外面,随后用最后的力气把他翻到了脊背上,跌跌撞撞往外走。
他的后脚跟刚刚踏出去,立窑就“呼隆”一声坍塌了下来,巨大的气浪将周胜利与他背上的人一周掀翻在地上。
苏庆达看到三号立窑全部坍塌,惊得魂飞魄散,飞似地跑到周胜利跟前,俯下身将他抱了起来。
魏鲁汉也跑了过来,连声喊着:“周市长、周市长。”
他身后,十余名公安干警相继赶到。
周胜利对两人说道:“我没事,刚才一下子摔懵了。这个人还有气,让医生过来处理。”
从地上站起来后,他问魏鲁汉:“你们怎么来了?”
魏鲁汉没有好气地说:“我们是奉了厉局长之命来帮着水泥厂驱赶因工死亡的工人亲属的,我把一部分人留在了办公楼那里,带着后面的这些人打算过来帮你忙的,来晚了没能帮上您的忙。”
周胜利说道:“我没有问题,你尽快带着人过去吧。里面的十二个人中有九个找到时已经死亡了,三个活着的还不知能不能抢救过来,他们的亲属情绪一定会失控。你过去务必要阻止他们做出打人、损毁财物等出格的事。我不想看到亲人死后活人又进监狱的事情发生。”
魏鲁汉说:“我看着你去医院再走。”
周胜利挤出一丝笑容说:“你又不是大夫,看着我有什么用?这个安康集团的两个老板与薛书记关系都非一般,别让上面找了你的麻烦。”
医生过来说:“别说话了,现在只有一辆救护车,把你们两个一同送到市医院。”
周胜利说:“送他一个人吧,我没有伤。”
医生不知道他是副市长,板着脸训斥道:“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肺脏是不能再生的器官,不尽快把你的肺清洗干净,你的肺就成了水泥肺,人活不过五十岁。想死自己痛快了断,别等着受尽折磨再死。”
苏庆达说:“周市长,听医生的。”
大夫听着他喊“市长”,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你是市长?我来到现场后就见你好几次被从窑里换出来又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