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的周胜利弯腰捡起地上的材料,说:“没被采用的建议材料也不要乱扔,万一被提建议的人看见了对他是个打击。”
金玲恨恨地说:“这样的下流坯子的脸比地屋墙还厚,抗打击。”
过去穷人盖不起好房子,就在地上挖深坑地面垒上山墙搭成地屋。这种地屋冬天抗寒,夏天又热又潮。地屋的墙就是地,地有多厚墙就有多厚,那时人们形容脸皮厚常用地屋墙来形容。
周胜利随意看了一眼手里的材料,坐在桌旁边翻了翻,看到下面正儿八经地署着人名,问身边的一个男青年:“这个人是不是场里的职工?”
男青年看了看人名,“朱志经,他爸爸是场里的职工,是学兽医的,被当成农业技术人员分到场里。他都二十大几的人了,家里养着公羊、公猪、公牛,指望着人家上门配种挣钱,不干正事,只知道吃巧食。”
金玲红着脸训斥道:“什么下流事也当着众人的面说。”
周胜利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对两性话题太敏感,说道:“他指望着这个挣钱养家也是一种经营方式,你通知他到我办公室里,我与他谈谈。”
男青年出去后,金玲低着头问:“你还真把他的下流点子当作一回事呀?”
周胜利说道:“你到互联网上搜搜,家猪与野猪的杂交猪肉多少钱一斤?是家猪肉的三倍。”
金玲说:“人们想吃野味,直接买野猪肉吃就行了,为什么非要那样?”
周胜利说:“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吃猪肉不想吃肥肉。”
金玲说:“我也不吃肥肉。”
周胜利接着说道:“野猪肉的瘦肉率非常高,但现在国家也把野猪纳入了受保护的野生动物之中。但家猪杂交后生的小猪不是野生动物,可以随便养、随便杀。
据网上介绍,二代杂交猪的瘦肉率仍然不低于百分之七十,而且口感比家猪和纯野猪都要好。”
不一会,朱志经被找了过来。
周胜利拿着他写的建议材料说:“你到我办公室里来。”
朱志经紧张地说话都哆嗦了:“周书记,集团公司号召职工提建议、出主意,我真是响应集团号召,没有歪心思。”
周胜利说:“我没有说你有歪心思,想听听你怎么想出这么奇葩的点子来。”
两个人一先一后进了周胜利的办公室后,周胜利先是让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拉了把椅子与他对面相坐,说:“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朱志经说道:“你可能听说了,我们家人名声不太好。”
周胜利问道:“我真没听说,你们家人怎么名声不好了?”
朱志经说:“我父亲是农业中专学校学兽医的,毕业的时候被当成学农技的分到了这里。他嫌干兽医不好听,刚分来时也没有向上面反映,等到上面知道他实际上不懂农业技术时已经晚了。
那时农场有个养猪场,他就被调到了养猪场,平日里养猪,碰到场里的牛、马得了小病就让他给治治。
那时母猪配种得用车拉着去公社兽医站,配一次交一元钱。他就选了个头大的公猪崽养大了作种猪,配一次猪给农场省一元钱,还受到了场里的表扬。
到了秋天秋收结束后,场里的老饲养员让他赶着猪群到秋收过的花生和红薯地里放猪,有次他赶着猪群回场时发现少了一头母猪,找到天快黑了也没找到,只好硬着头皮回去等着挨训。
老饲养员听说后笑着说:‘别着急,它是發情跑到山里偷嘴去了。’听到老饲养员解释后,他才知道母猪發情会闻着公猪的气味自已找公猪。
老饲养员还对他说,这头母猪下的小猪千万别让场领导看见了,这种杂交猪瘦肉多,卖的时候打不上级,卖钱少。”
作者在这里还要啰嗦几句:改革开放以前全国人民都不富裕,买猪肉喜欢挑肥肉买,食品站收购活猪时按肥瘦打价,最肥的打“一等甲”,收购时单价最高,最瘦的打“三等乙”,收购的单价也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