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机器里绞得粉碎。
别的青工听到他的嚎叫声跑过去时已见到机器上和地面上鲜血迸溅,那个青工已经伏在了机器上面。
一个机灵的青工迅速拉下了电闸,机器停止了运转,青工连夜被送到县医院抢救,之后又转到了地区医院。
青工的伤情稳定后,他的家人开始到厂里闹事,厂里则说青工违反了操作规程造成工伤,责任应当自负。
家里人则说是厂里削减工人工资,造成工人的责任人不强,责任还在厂里。
工厂领导却说:“县里突然增加了税赋,工厂也没有办法,不仅是下面职工的工资削减,厂领导的工资也都削减了。”
这个青工的家人有在县酒厂上班的,他们提供了酒厂放假的信息,“县酒厂生产一天赔一天,不生产还不赔,先放了十天假,人家厂里就没有出事故。”
印刷厂长也学着酒厂放假,除了几个人护厂、几个人看护受伤青工外,其余全部放假,只拿生活费。
工厂放假像会传染一样,一个传染一个,一个月内县属近二十家工业企业就有十二家放假,没有放假的也惨淡维持着。
税赋增加造成的冲击波很快也到了农村。
农贸市场上,税务所的工作人员堵在路口,对卖豆腐、卖凉粉、鸡鸭的,一律收税,到后来连卖青菜的也收交易税。
县城非农业人口多,蔬菜、鸡鸭等销量大。本来这些农民自种自养的农产品到市场上,工商所收个三毛两毛的摊位费,现在又突然加收税款。税务所雇佣了大量的协税员协助收税。
协税员说起来好听,实际上就是街面头子上好吃懒做的闲散人员。
这些人每人过去往小摊前凑合就被赶得老远,不受待见,现在胳膊上箍着写有“协税”二字的红布条,立马神气了,“依法纳税”几个字挂在嘴上,纳税过程当中却从不见依法二字。
税务所给他们的报酬不是按天,而是按收到的税款的提成,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他们在“协税”中的离谱做法。
营川镇西北庄的高大娘家就在集市旁边,每个集市都在门口摆摊卖菜。她卖的菜大多是村里人们让她给代卖的。
县城驻地本来就没有多少土地,农民种菜主要是自家吃的,剩余的不多的菜等到逢集的时候拿到集市上卖,需要卖的菜太少,耽误一个人的功夫不划算,大多委托高大娘给卖,早上送来菜,晚上过来拿钱,给她扔下个三毛两毛的。
高大娘呢,守在自己家门口看摊,还不耽误手上的活,是有求必应。
以前工商所到高大娘摊子前收摊位费,大娘把自己家房屋“四至”文书拿出来,指着“南至”说,“你们看,我家南面至马路边,我在自己家的地盘上摆摊反而要给你们摊位费,没有这个道理。”
工商所的人讲不过她,就免了她家的摊位费。
税务所聘的“协税员”都是当地人,知道高大娘卖的菜不是一家的,告诉她卖几家菜就应交几份税。
高大娘自然不干,“别人论摊收税,我家也应按摊收税。”
“协税员”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谁都知道你是给别人家卖的,而且还不止一家。”
高大娘怼道:“你们说出我给哪几家卖的,只要属实,说几家拿几家的税,反正又不用我掏钱。”
“协税员”说:“我们到哪里查去,主要靠你主动申报。”
高大娘说:“我主动申报就报一个摊,实际上我也就看了一个摊。”
“协税员”“你没如实申报,你卖的不是一家的菜。”高大娘说:“你们明明宣传的是按摊收税,到了我这里
按家收税,你们是欺负我老太太吧?”
高大娘也不是好惹的,像她这样的老太太自称为街面头
子人,爱赚个小便宜,从不愿意吃亏,但也没有大贪心。
“协税员”硬要她一个摊交几个摊的钱,她自然是不干,便与“协税员”吵上了。
有个“协税员”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