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朱慈烺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内心却是十分惊异。
因为这般情节,竟也跟他这些天已经看了无数遍的那书中所写一样!
本来他是想要从鼠疫的真实情况入手,让自己的父皇看到自己的努力和自己的能耐,但是现在,朱由检直接就又给了他一条路!
一念及此,朱慈烺的内心霎时间就躁动了起来,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就要把这其中的厉害跟朱由检说明了,好让他采取正确的行动。
但还没等朱慈烺开口,朱由检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说道:“朕刚听说时,也是如此激动,但细细想来,此人降的有些蹊跷,朕没有第一时间将此事在朝堂上说出,只因为受够了他们各党之间争论不休,你说说,此人是真降还是假降?”
朱由检这么一问,就把朱慈烺本来想要说的话堵住了。
朱慈烺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一个生在深宫长在深宫的少年太子,如何能让父亲立刻相信?
他脸色数次变换,嘴里却一时间没说出哪怕是一个字来。
“也对,你哪里经历过这些,这几年朕虽然让你参阅了不少政事,但也大都是在旁观看,也罢!等局势稳定了,你也该辅政了!”
朱由检还以为他这一下子把自己的儿子给问住了,叹息着说道。
听了这话,朱慈烺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一旦孙传庭一个月之内不能回过神来,大明王朝可就只剩下半年的光景了,别说辅政了,自己身为太子,活都活不了。
这一个月,他得做点事,而且还得是大事!
“父皇,儿臣刚才……不过是想了一番,此时已然有些想法了。”
朱由检一听这话,眼前一亮,朱慈烺长这么大,一直没怎么让他失望过,但同时也没给过他多少惊喜,这一次面对这么刁钻的问题,朱慈烺竟然有回答的胆量,着实是让朱由检没想到的。
“说!你我父子二人之间,你如何想的,就如何说!”
朱慈烺等的就是这句话
“儿臣以为,这个四天王,当是真降了!”
“哦?为何?”朱由检没想到,朱慈烺竟然说的如此笃定。
“他投降的时机的确有些蹊跷,但若是诈降,自然是为了引诱孙总督深入敌阵,而他所说的这几个地方,唐县、襄城与宝丰,却是三个可以步步为营去攻打的所在,要是我想诈降诱敌深入,自然会说出几个更远的地方,况且秦兵在贼兵心中素有凶名,加上孙总督在关内练兵,威名在外,结合起来,八成以上是真降!并且想要验证此事,也很简单!”
起初说出这些观点的时候朱慈烺还十分紧张,但是因为在那书中已然说明,这个四天王是真的降了,孙传庭战败不假,但不是败在这。
朱慈烺加上自己的分析佐证,说到最后已然是相当自信了。
“验证?你想如何验证?”
“按照这个四天王所说,叛军的老营在唐县,也就是说叛军将领的家小都在唐县,父亲可以让孙总督先行攻打唐县,不必投入全部力量,若是抓获了大量叛军家小,他说的就是真的。”
朱由检立刻看向了朱慈烺,愣了片刻,这才终于又露出了笑意。
“好!好!朕这些年带着你看的那些兵书,没白看,此事你说对!打仗的事,这次就不让那些文官聒噪了,朕这就派快马连夜赶往汝州,数日便可传回来消息!”
“父皇,一定要告知孙总督,唐县打完了,即刻传回消息啊!”
“你放心吧,朕不说他也几乎是日日传回战报。”
朱慈烺这么说,朱由检却理解成了他想要快点看到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但事实显然不是这样,朱慈烺也没解释,他适时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知道想要让朱由检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父皇,这汝州战事,的确是关乎我大明生死存亡,儿臣愿意分忧,但还有一事……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忽然,朱慈烺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