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尽管说，上阵杀敌的事我丘致中有心无力，但这北京城里的事，我去做！”

“你明日带着几个人，到所有的城门去……”

朱慈烺在丘致中的耳朵边上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丘致中听了之后，立刻抬头，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太子啊，今日咱们都已看见了，每个城门，那棺椁都是络绎不绝，一旦当真统计出数目，也是平添烦恼……”

“连北京城一天死多少人都不知道，这大明，还能在我朱家手里多少时日？此事你不必再问，只管去做，明日，告诉我数目。”

丘致中对朱慈烺的这些想法并不能理解，但看着面色跟平日大不一样的朱慈烺，他只能点点头，之后退了出去。

丘致中是了解朱慈烺的，他知道朱慈烺让他去做这件事，就是暂时不想让朱由检知道，而他，也不能让自己的父亲丘实知道此事。

丘实曾多次暗示他，大明江山很可能已然是日薄西山，跟朱慈烺走的太近没什么好处。

但丘致中跟朱慈烺是十数年的交情，君臣又或是挚友，他已然分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这一身所学，若非跟着朱慈烺，都是不可能的。

丘致中离开之后，朱慈烺再一次翻开那本书，在其中的一页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崇祯十六年八月中旬，北京城每日出城棺椁过万。

他又翻开后面的几页，露出了一番沉思的表情。

这一夜，朱慈烺几乎都呆在自己的书房中，一面看着那本让他暴怒后又冷静下来的书，一边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直到深夜，照顾朱慈烺的嬷嬷敲门询问，他才把书放进怀中，带着进入了自己的卧房。

躺在床榻上，朱慈烺却还是睡不着，他时不时的借着月光翻看书籍看了几眼，最终把书籍放在枕头下之后，闭上眼睛，脑中闪现出的却是自己这十数年太子生涯中的点滴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