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电梯,十几秒后,他到了四楼。
走廊的灯光很亮,不知从那儿钻进来的一缕风掠过他额前的发,眸子映着星星点点的光。他拢了拢衣服,来到一个病房前,抬手轻轻敲了两下。
过了快两分钟病房里才传出来一道温和的女声:“是沐阳吗?”
乔燃推门的手一下僵住了,半响他答道:“妈,是我。”
气氛一下子凝住了。
乔燃说完就将门推开一条不大的缝,进去后又细心的关上。他径直走到床边的柜子旁,没有看床上的女人一眼,把东西放下后转过身想走。
忽的,袖子却突然被攥住,回过神来的女人努力挤出一个笑,“燃燃啊,最近还好吗?”
乔燃垂眸看着那只手,最终还是没有甩开,在床边安静的坐下。女人也松了口气,拉起枕头靠着,“妈感觉最近好多了,你哥…沐阳早上来也还说可以出院…”
“他骗你的,”乔燃说:“钱我有了,您安心治疗,别想那么多了。”
乔母微微皱眉,“你才刚大学毕业,哪来的钱?”
“这您就不用管了,早点好起来就行。”乔燃站起身,把她露在外面的手放到被子里,又掖了掖被角便想离开。
到了门边,握住门把手,他头也不回地说:“李沐阳不是我哥,也别再想李建国了,您就算是死了他们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燃…”
门又轻轻的关上了,隔断了女人将要说的话。
乔燃烦躁的抓了把头发,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他沿着街道慢慢的往前走,夜风渐渐吹醒了大脑。
回到出租屋,他收拾了几件衣服——除了这些,他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小木桌上的几张奖状被他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床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下,他摁亮屏幕,显示是老板。
秦之舟:明天我来接你,东西不要带太多,缺的可以现买。
乔燃回:嗯。
收拾完东西,乔燃疲惫的倒在床上,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得很快,毕业前两个月,乔母病发,是癌,幸好还是中期,能治;没过两天,李建国出轨急着离婚撇清关系;现在,他也成了只被锢住翅膀的鸟儿,毕业前的雄心壮志早就磨了个干净。
乔燃抬手盖住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被包养的?这是他前20多年的人生里根本不会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