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亮意味着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明白。
张文虽然这辈子都没有过什么成就。
读了一辈子的书,也没混个官当当。
但这一身所散发出的正气,足以证明,他要是当了官,一定会是一个好官。
那充满智慧的眼神。
扫过众人。
在若有所思的张牧身上,停顿了一会儿。
张牧……
记得这个名字,当初,都是自己给取的。
他们老张家的孩子,名字都是他给取的。
奇怪。
这张家的三郎,明明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可这眼神……
怎么让人感觉,这孩子……城府颇深啊!
但张文也没多想。
只当作是被即将到来的死亡,给吓坏了。
自己家这儿媳妇,看似是痛骂。
实则,也不过是发泄恐惧的一种方式罢了。
就连自己都不能完全坦然的面对生死。
更何况这些孩子们呢?
就在这时。
一阵铁门拉动的声音传来。
死牢中的狱卒们,大步走了进来。
张牧见状,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
按理说,狱卒进入死牢时,必然是一队的编制。
毕竟,死牢中的人,都是将死之人。
难免会有突发情况。
可现在,只有这一位狱卒,事情实在是有些蹊跷。
待狱卒靠近。
张牧这才看清。
此人,正是负责死牢的小官。
狱卒们称呼其为:王总旗。
想到这,张牧的大脑飞速运转。
总旗?
大小也是个军官。
他来这里做什么?
“张哥啊,还有三个时辰,你们就要死了。”
“念咱哥俩相识一场,你看你,有没有什么要办的事情,和老弟我说一声。”
此时。
自己这便宜老爹张正,正是自闭症发作的时候。
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懊悔之中。
哪里还听得进去别人说的话?
王总旗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又转身对李文说道:“李先生,您看看您,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事情?”
李文还没说话。
一旁的儿媳就冷哼一声。
张忠微微抬起眉头。
丝毫不离狱卒。
这次,张家的大儿子,到是和李家的儿媳站在了一边。
老李家和老张家,都与这王总旗非亲非故的。
这王总旗,能好心来安排后事?
大家都不是傻子。
自然是看得出来,这王总旗是来敲竹杠的。
虽说两家的家产,早就被锦衣卫给抄了。
但谁也说不准,这堂堂四品京官家里,有没有其它什么藏钱的地方。
正好,可以说是帮助处理后事,来把这些钱给诓出来。
至于后事到底帮不帮,答案自然是不。
张家都满门抄斩了。
也没人能找到自己头上来。
所以说,王总旗这是打了一手稳赚不赔的买卖。
至于为什么是他一个人前来。
那自然是因为,多一个人,就要多分一份钱了。
要是张正有没有其它财产。
那自然就完全不在王总旗的考虑范围内了。
现在的官员,人人都是贪官。
天下的官员,有几个不贪的?
更何况是都察院这种肥差。
光是查处的同行,恐怕这张正就吃了不知道多少回扣了。
一想到这笔天文数字。
王总旗就全身火热!
也不管张忠和李家儿媳对自己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