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见到容楚身上拾掇好了,只道:“这样看着,倒还像个正经人。”
容楚嘴里咬着红发带,双手高举正重束着自己半湿未干的发,闻言,便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回应:“什么意思?我哪里不像正经人了?”
“哪里都不像。”
“那为何现在又看着像?”容楚两截儿白乎乎的手臂还没放下,一手固定青丝,一手扯过发带去绑着,却是一只脚上来移着坐垫出去些坐了下来。
孟逾道:“因为你身上穿的衣物是我的。”
“……”
还挺骚。
容楚马尾束好,他全然是胡乱搞的,有几丝几缕束不上,便是吹了吹将就了去,随后又拍了拍自己这身衣物,倒是看着还不错,颜色也没叠放着时看着那般沉闷,缎子依旧是上好的锦绸,上面有金丝双面云纹绣。
不过容楚还是蛮觊觎孟逾那身白的,他上辈子本没见过他几次,却是三次有二注意到那身无尘白衣。
算了,容楚也不是那种喜欢夺人所好之人,况且如今身上这身搞上了也很不错,冷峻热烈,洒脱不羁。
甚至大小适宜,要是可以,他定要持剑潇洒恣意一番,才能把这身衣物的豪迈感挥发出来。
不过他现在不行。
容楚乖乖坐在火炉边儿,缩成一团,鼻子里还塞着纸堵着不争气的鼻涕流过河,时不时一个喷嚏又把纸给喷出来。
太难受了,还堵得慌。
孟逾觉得这画面实在好笑,道:“就你这样子,真还是不见其人难知也。”
容楚不愿意搭理他。
其实容楚心里清楚自己在若提城里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一说狡猾奸诈恣意妄为,闯祸惹事一样不落,一说聪慧机敏潇洒不羁,又是人人羡慕的高门深教子弟,两极化分严重,他倒不是多在意。
容楚本无什么大的过错,顶多是捉弄捉弄看不惯的,挑逗挑逗看上眼的,他脑子灵光,却是不爱受拘束,多时一通言论把师傅些都堵得哑口无言。
不过他确实无法无天胆大妄为。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贬义。
容楚最是出名一件事儿,必然是把太学府里最资深的高老先生给气得罢教。高老先生一生志学,壮年时便在朝堂之上任事,老后又开课授学,其门下弟子个个出众,朝堂上的老官儿甚至是皇家三代,都是他门下学生。他七十致仕退休不干了,但却还是会时而受太学府一众先生之邀来讲授一两堂课。
容楚就是这样一号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物。
在把高老先生气得扭头就走后,环顾四面黑了脸的先生师傅些,他还能当做无事儿人一样统领着一众学子上烟花街遛弯儿去了。
甚至事后他还能说得有理有据一太学的师傅都拿不住罚他的理由,把缓过来没多久的高老先生又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原以为这样便就该奠基了容楚纨绔不学无术的名声,但他却又老奸巨猾得不行。不得不承认容楚聪明,甚至意志力坚定,他有他的思想,他想玩便是要玩得尽兴,他觉得该如何做便是要做得极致。
高老先生一事便是如此。
他反对高老先生的教学言论与方式,对他内容串掇甚至在学堂之上明言如何更能深谙其所教学之道,他觉得身临其境深感其悟才有收获。
“这烟柳之地正如先生所讲是认识百态之所,一说你我不可站在自身的角度评论,也不可以以怜悯或是轻浮厌恶之态去言说,论之言之,便是如此,错的不是你我,也不是国度,更不是世俗,错,本身就不可一概而论。”容楚半夜翻进高老先生的院子,规规矩矩跪在他门前摇头晃脑继续念着:“先生明言深论,必然是大道深悟之人,我等子弟尚小,然理解尚浅,亲身历之,方能有所得悟……”
这事儿传得开,开始时若提城凡是实诚人儿对容楚便是清一色的嫌,高门大户更是把他贬得一文不值。可事情反转直上,容楚向来毅力不凡,就是这样在老先生院里跪了一晚上又叨叨着一堆言论宛如和尚念经般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