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道练琴是要下苦功夫的,所以迟迟不肯学,她颓败的坐到古琴旁,随意地拨弄着琴弦。
项辰走到她身后,躬身握住她的手,道:“今日我先教你右手的指法。”
姝儿全身僵硬,脑子一片空白,项辰将她食指用力往下一按,琴弦发出“嘭“的一声响。
“这个是抹。”项辰再将她食指往前一送:“这个是挑。”
姝儿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气息,终于明白他为何执着于教她弹琴了,他心机实在太深沉了。
“这个是勾,这个是剔,托,劈...”一个一个散音从姝儿指尖流出,而项辰的身体弓得越来越低,他们的脸就快挨到一起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凝视着她的目光
姝儿被他看得心里发慌,根本无心学琴,只能用力挣开项辰的手,腾得从椅子上跳起,旋即一转,跳开了数尺:“你...你直接弹给我看就行,我...我要看过才能记住。”
项辰静静的看着她,姝儿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项辰黯然道:“我又不是毒蛇猛兽,你何必如此惊慌。”
她暗暗咬牙,他这是明知故问,她为何这么惊慌他心里没点数吗!
姝儿觉得有些话还是摊开来说比较好:“我...我已经定亲了。”
项辰冷声道:“你没有。”
姝儿一愣,这才想起她与卢焕之确实没有定亲,只是双方长辈的口头约定,可那又如何,爹娘都是一诺千金之人,既然定下了,就不会反悔,而她自己也是答应了的。
项辰郑重地道:“我要娶你!”
姝儿脑中一阵轰鸣,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可...可我想嫁给卢焕之。”
她只想过平静安稳的生活,虽然她现在确实有点动心,但她相信自己可以克制的。
项辰自嘲一笑:“看来,在婚嫁这件事上,我们两人中只有一人能如愿?”
姝儿还未反应过来此话何意,项辰已向她逼近,她慌忙后退一步,项辰不愿将她逼得太过,便不再往前。
项辰看着姝儿,语气坚定:“姝儿,不管你想不想嫁我,我都一定会娶到你。”
姝儿惊于他的自信狂悖,心头又有一种说不清的甜蜜欢喜,心乱如麻,一时竟无言以对,项辰转身坐回琴旁,扶手弹琴:“右手的指法,我做一遍,你看仔细了。”
“什...什么指法?”姝儿尚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右手的指法,你不是要我弹一遍给你看吗?”项辰神色淡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项辰将各个指法又逐一教导了一遍,见姝儿依旧呆若木鸡的立在那里,叹了口气:“罢了,你今日定然是学不进去了,我明日再来。”
直到项辰走了,姝儿还浑浑噩噩的站在那里,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自那日之后,项辰每日申时都会来教她弹琴,他教得十分认真,再没有逾矩的动作,也再不提那日的事。
姝儿也权当那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为了担得起他的另眼相看,姝儿练琴也十分刻苦,每日卯时起,用完早膳,练一个半个时辰的剑,辰时便开始练琴,一练就是两个时辰,有时连午膳都不用,只偶尔喝两口水,一直练到项辰前来授课。
自她专心练琴之后,与元晔他们在一起玩耍的时间变少了,以前她研究中医,元晔还能在一旁为她分拣分拣药材,如今她练习弹琴,最需要的便是专注刻苦,元晔来了几次,没说两句话便被她给打发出去了。
元晔从未被她如此冷落过,心里委屈,有一次,他见姝儿的手指都磨出血泡了,实在困惑:“这弹琴究竟有什么意思?怎么感觉你一沾染上就像着了魔一样?”
“特别没意思。”如今她已将指法练得烂熟,就和前世电脑打字一样,已能一边练习一边说话。
“那你为何学的那么刻苦?”
姝儿白了他一眼:“学东西哪有不苦的,读书苦,练武苦,学医更是苦,但若是不下苦功夫,那便什么都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