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起。
江酒重新回到了枕头边,一脸的万物皆空。
故倾倚着床头,低头看手上那卷书。
江酒几次张嘴又闭上,他不是没问题,他是问题太多了不知如何开口。
太多疑问卡在嗓子眼,江酒一时脑子短路,问了个最无关痛痒的:“你怎么不睡觉?”
故倾把书平放在身前,将江酒捧到上面,看着江酒的眼睛道:“我在等你问问题。”
江酒脑子持续性短路,结巴了半天,最后问:“你是不是馋我身子?”
——啊!!!我在问什么啊!!!
不等故倾开口,江酒连忙找补:“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你有特殊癖好,我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不泡我……等等这个泡是泡酒的泡!呃不对我不是想被泡,我是说你这个,这个,就是你刚刚说想和我睡觉,不,我不是说你想……”
蛇妖江酒,卒,享年八百岁。死因:脑子短路,舌头打结,社会性死亡。
江酒颤巍巍地用尾巴尖把舌头捋直,自暴自弃地把自己盘起来,不说话了。
故倾抚着他的鳞片,轻声道:“我并非觊觎你的美色。”
江酒抖了抖,点了点头。
——你当然不觊觎了我一条蛇能有什么美色啊,你还不如自个照镜子呢。
“我无意破坏你的讨封仪式。我很抱歉,你有什么想要我做的?”
江酒沉默半晌,抬头瞄了一眼。
他向来吃软不吃硬,故倾这个态度,他反倒也开始自我检讨了——英招说的没错,讨封带着赌的成分,他和故倾不过是陌生人,不能强求一定成功。只是到底苦修了八百年,现在一切重头再来,他江酒不是神仙,没办法云淡风轻。
他咬了咬尾巴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唉,算我倒霉,你让我走吧。”
“你想重新修炼。”
“不然呢,当一条普通的蛇我可没几年能活。虽然我也没啥事,但好死不如赖活着。”
“槐江山灵气充足,对修炼大有裨益,你可以留下来。”
有一说一,故倾这建议实在良心,但是江酒看着他,你要说恨他吧,倒也不至于,你要说不恨吧,江酒心中膈应。
“别了。”
故倾并不坚持,点了点头,道:“明日我为你挑选几件法器后送你下山。”
——啊这,这居然还是个大好人啊?
“不,不用麻烦了,我有金手指……哎呦我去!我金手指呢?!”
江酒同志,终于后后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那颗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的珠子。
……
江酒火急火燎地窜出来找珠子,活像丢了孩子的妈:“小金哎,小金你在哪儿啊?爸爸找你呢!”
故倾从屋内踱步出来,看江酒那实在感人的小身板艰难地攀爬过一颗横倒在地上的梅花树苗。
他一手拢着外袍,垂在一旁的手掐了个手决,树苗就好像活了一样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欢快地扭动着根部,十分自觉地往土坑里蹦跶,甚至还弯腰用树枝堆土,把自己的根埋得严严实实。
整个梅园瞬间把自己打理的整整齐齐,江酒沉默了一会儿,用尾巴代替大拇指给故倾点了个赞:“好树,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
故倾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江酒继续埋头找。故倾手中飞散出点点荧光为他照明。他没想让故倾帮忙用神识搜索——根据他这些年荒野求生的经验来看,就算是厉害的大妖怪也没办法锁定小金的位置……置……
江酒眼看故倾朝左边走了几步,无比精准地捡起了被泥土掩埋的小金。
——嘶,此人竟恐怖如斯!
江酒在心里大声捧读道,绝不认为自己是个没见识的土老帽。
江酒美滋滋地接过金手指,任由故倾再次把他握在手里往回走。
三进闺房(划掉)卧房的江同学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