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得钻心的疼,太疼了,他感觉这疼痛从他的小腿一直钻到了他的心脏深处。
终于,顾阳的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瞬,他把手里的纸巾和饮料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昏迷了,不知道是多长时间,他有时候会做梦,一个连着一个的梦,他梦见自己站在夜晚的操场上,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一张脸苍白得吓人,下一刻,他又在教学楼天台上飞跃而下,衣角飞扬的他像极了一只坠落的蝴蝶。
他听到小圆断断续续的抽噎声:“聂医生,顾先生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他下去的……聂医生,顾先生会没事的对不对?”
“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圆断断续续的讲述了那天在篮球场发生的一切,“后来您就来了。”
他感觉到好像有一只手要试图拿走他手里的饮料和纸巾,不行,不可以,他下意识的,把手上的东西抱得更紧。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落在他的耳边。
“是我不该开口激他去篮球场。”
沉默了片刻之后。
“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心脏这个东西,很难说,他现在很需要休息,擦擦眼泪,你去买点吃的回来,他要是醒了肯定会觉得饿。”
“好、好、我这就去”。
小圆的抽泣声慢慢消失在耳边,四周重新静了下来,他感觉有一双手,轻轻的抱住了自己,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
温润的指尖划过他的头发,额头,眉毛,他脸上的每个角落,带着无限眷恋的,迟迟不肯离开。
“医生,小阳怎么样了?”林子修的声音骤然响起,他感觉到原本停留在他脸上的指尖在猛地一颤之后骤然抽离。
四周陷入了一种可怖的沉默,良久之后,聂致远率先开口:“小腿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没有什么大碍,造成昏迷的根本原因在心脏,治疗可以让他苏醒过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林子修的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凉意:“您的意思,手术?”
“对,按理说,先心病,一定要尽早手术,我查过档案,顾先生在过去的二十六年里,从来没有接受过相关手术,能活到今天已经算个奇迹了”。
“您可不可以跟我简单讲一下关于手术的有关细节”。
“手术一定要病人家属交涉。”
“我就是顾阳的家属”。
聂致远的声音也冷了下去;“那请问您跟病人之间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这可能不在您关心的范围之内,聂医生。”
“医院有规定,我不能将病人的生命交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手里。”聂致远刻意加重了“无关紧要”四个字。
这两个男人话也未免太多了吧,顾阳心想,他实在懒得听下去,就干脆又重新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自己睡了多久,醒来之后天依旧亮着,许是睡得太久了的缘故,他只觉得头昏脑涨,嘴里干涸得发苦。
小腿上的绷带勒得他难言的不适,他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纸巾和饮料。
他微微侧头,正看到了蒋茜正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她身上穿着中规中矩的职业装,盘着头发,涂暗红色的唇膏,就算是在医院,也依旧坐得端着而优雅,只是那双画着精致眼妆眼睛里透着难言的疲惫。
他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干脆就不看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去床头上找水杯。
手臂伸展不开的不自在,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打着点滴。
于顾阳而言,也不过只是再多了个无关紧要的针孔罢了。
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干脆就拧开了手里的饮料,仰头灌下去大半瓶之后,终于觉得自己喉咙舒服了几分。
“你能不能给我说你究竟想干什么?”蒋茜淡淡的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疲惫的缘故,她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嘶哑。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