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惊慌地站起来,“小薇别走。”
“你要签吗?”
“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爱过我吗?”
我坦荡地答:“爱过啊。”
他眼睛里刹那有了光,“那我还可以再追你一次,我们可以复婚,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静静地等他语无伦次地说完。
“傅西洲,我爱过你,可我现在不爱了,以后也不会,永远也不会。
“我很后悔爱过一个人渣,但好在,我醒了。可你还活在梦里。”
26
他最终还是签了字。
离开前他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找我。”
我摇头,“我要出国了,这辈子也不会再联系你。”
傅西洲愣住,“出国做什么?”
“治病。”
“你病了?什么病?严重吗?”他表现得很担忧。
看吧傅西洲,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深情和爱恋,只是空中楼阁。
你所要的是一朵依附于你的温室花朵。
我懒得再回答他,走出了咖啡馆。
那是我和他最后一次单独见面。
27
两年以后,我从国外回来。
活着回来了。
化疗过后的头皮正在长头发,痒得很。
我总是想摘下绒线帽挠头,蒋意乔总是耐心地按着我的手。
“伤口还没长好,头皮很薄,可挠不得。”
我嘟囔着:“那我不戴帽子总行了吧,戴着头上像有蚂蚁在爬。”
“现在是冬天,很冷的!”
蒋意乔笑嘻嘻地将我的双手揣进他口袋里。
我们在温暖的口袋里十指相扣。
我们走到了一家电影院门口,看到了一张巨大的海报。
年轻的我骑着一匹没有鞍的白马,奔驰在广袤的草原上。
那张脸,明明是我,却有着我没有的生命力和野性美。
原来,我曾经有过这样美好蓬勃的岁月吗?
我还愣着,蒋意乔已经去买票了。
他高兴地说:“你什么时候拍的电影,怎么没跟我说过呀。”
我笑道:“怎么样,姐年轻的时候漂亮吧?”
蒋意乔“嗯”了一声,搀扶着我走进影院。
“现在也很漂亮,一直都很漂亮。”
28
后来这部电影提名了两个国际奖项,顺利杀出了重围。
我成了那一年大爆冷的双料影后。
我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领奖时,有个人坐在前排泪流满面,任凭所有摄影机都怼着他也毫无察觉。
我继续发表感言,将所有人都感谢了一遍,唯独没有他。
我说完后,傅西洲率先鼓起掌来,用力得几乎要将一双手掌拍烂。
我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回到观众席,拥抱了蒋意乔。
这一次的喜悦,我要和最爱的人一起分享。
傅西洲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这部电影的名字了。
《像野马一样逃吧》
像野马一样逃吧。
我终于逃出来了啊。
终于走向了属于自己的草原与高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