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挡住了额角。
他唇色有些发白,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可抬头看人的眼神却透露一股冷意,跟冬季寂静无人的雪夜一样冷。
缓缓站起身的青年,只是往阳光处走近一下。李赖邻不由得喉咙一紧,他发现这个青年脸上一丝惊慌都没有,相反他太过平静,平静到眼前淌血的尸体只是一块猪肉掉在地上一样。
“抬脚。”青年说,意示李赖邻抬起脚给自己看,“踩到死者头发了。”
一向安静得像具棺材的木屋内发出了有史以来最高声度的音量。
青年眉头一皱,他讨厌一切高分贝的东西,包括这个壮汉的尖叫声。
他蹲下,从兜里掏出一副手术手套自顾戴上,而后伸手拨开死者脖子上沾着血迹的头发细细看了起来。
是切面伤口,动脉没断,血迹是从这里流出来的没有错,但这不是死因。
动脉流血是喷射状,而不是流体。
“阮、阮斋……你哪里来的手套啊?”常殊凑到阮斋面前,背对着尸体,扫了眼阮斋手套上的血愈发腿软,他伸手按住阮斋手腕,“别看了,找凶手要紧……”
“凶手不会这么笨等着你们把他揪出来——”阮斋只是抬头瞥了眼常殊,又低头查看尸体其他部位,“但凶手一定会留下破绽。”
大概是阮斋先开了口,其余人才恍然回过神,这就算是一场游戏也需要遵循案发法则,线索、细节、分析,这是必然过程。
李赖邻也得承认阮斋说的是对的,但他依旧不能消化方才踩到没气儿人的头发,太过恶心了,晦气!
于是除了李赖邻以外,其余人一窝蜂全围在了尸体旁边。
“咚——”
挂钟又响了,连绵不断的响声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阮斋一边查看伤口一边数挂钟响了几声,他记得上一次是敲了七下,这一次是三十下,意味着不是早上七点半就是晚上七点半。
【玩家阮斋找出关键性证据】
扩音器的声音一出,其余人皆抬头去看阮斋,只有阮斋摊开手,手里除了一双破掉的手术手套以外空空如也。
常殊灵光一现,他道:“我知道了!手套就是关键性证据!”
“门口拿的。”阮斋啧了声,嫌手套破掉碍事,索性脱掉递给常殊,“你想要就送你。”
常殊:……
哑口无言的常殊憋不出一句话来,他和阮斋也不熟,无非就是刚来的时候以示友好问了句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抿了抿唇,常殊回过神刚要低头去看尸体的袖口就听到一声闷哼,而后是一个极大重量东西倒地的声音。
【死者增加,请玩家找出真凶,现凶手共有二人】
扩音器再一次机械播报。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个男人奔溃的吼叫声,再此之前试过各种方法出去,已经两天了,这个黑乎乎的地方就跟嗜血的恶魔一样。男人狼狈从地上爬起来推开众人夺门而出。
这个地方吃人,吃活人!
门口是无尽的阳光,除去阳光没有任何东西。
不多时就听见那个男人在门外哀嚎一声。
屋内传来指甲刮门声,一下两下,从规律到不规律,从有力转向无力,最后一下,是手指敲在门口的声音。
一开始的希望被打破,转向更深底的绝望。
现在凶手已经增加到两个人,也就说在座的八个人,除了两名死者,还有六个人,六人其中有两名凶手。
这个猜测在众人脑子里爆发,一瞬间谁也不抱团了,互相看谁都像在看凶手。
明明刚才还在一起争相找证据,现在就在闹内讧。
阮斋起身走到第二位死者旁边,看到的是李赖邻,面上有些沉重。他抬手盖住李赖邻的眼睛后才开始看伤口,这个伤口和方才那个一模一样,不是致命伤,可就是有。
“给我手电筒。”阮斋对常殊说道。
常殊小心避开那群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