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云,还不快将夫人扶进去。”
林母身边的丫鬟赶紧半拉半扶将林母带进去。
林怀远见林母不再闹,长出了口气,转眼看着八风不动的席御厨,心中起了几分火气。
“锦燕既是不能食用坚果,那厨房以后便不要采买坚果了,省得再不小心混进去。”
李华盈失笑:“你当席御厨是林锦燕,糊涂到连坚果都认不出来,席御厨既说了饭食中无坚果,那便是一粒坚果也无。”
莺时道:“席御厨之前在宫中负责皇后娘娘的膳食,皇后娘娘也有过敏症,具体对何过敏奴婢不敢多言,但席御厨在位三十年,从未失误弄错过一次。”
林怀远被两人说得面上难堪,屏风内林锦燕还在叫着疼。
他便质问道:
“即便没弄错,那锦燕不能食用坚果,西院厨房为何要采买坚果?”
席御厨闻言嘴角抽了抽,半晌才道:
“驸马爷好记性,林三少爷日日在文星轩刻苦读书,你与林夫人特意嘱托厨房,多给他做些坚果膳食好补脑力,这会子又问起我为何采买坚果?”
“再者,我是公主的厨子,又不是你林家的厨子,为何要依着你们的喜好,委屈公主不能吃得尽善尽美?”
林怀远张张嘴,想起来还真有三弟这回事。
一时之间房间里莫名静了下来。
李华盈经席御厨一说,想起来林府中那个每日几乎隐形的林恩驰。
上一世李华盈都没见过他几面。
才十三四的小子,日日都在房中读书,脸上从没什么笑影,眼下也总青黑一片。
不过他似是没什么天分,上一世考了七年,才勉强考了个秀才。
林母直骂他蠢笨不用功,林锦燕提起他也总是一脸嫌弃。
“倒是,确实是……”
林怀远难得支吾起来。
李华盈便道:“既然西院厨房出了这么大岔子,以后便不再管东院膳食,省得再出问题说都说不清。”
林怀远一怔。
里面林母一直尖着耳朵听,这时也急匆匆出来:
“不管了?你说不管就不管了?你要让我林家这一大家子喝西北风去吗?”
李华盈嘴角一勾,脸上带着几分嘲意:
“莫不是我嫁入林家之前,林家都是上街讨饭吃的?”
“你……”
林母气得脸色发青。
“殿下!”
林怀远看着李华盈,目光中带着失望:
“你我夫妻,当真要分得这么清吗?”
李华盈懒得搭理他,直接转身,对着席御厨点头。
“席御厨,以后只用管好西院的膳食,这一个月真是辛苦你了。”
席御厨这会眼睛睁开了,里面带着慈祥的笑意:
“殿下放心,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还能再给您做上十年饭!”
一行人看都没看房中僵着的林怀远林母二人,直接便离开了。
林母一脸惊慌,拉住林怀远袖子:
“远儿,你快去追上李华盈,让她接着给我们供饭,快去……”
林怀远将手抽出来,有些失魂落魄:“母亲,何苦这样,她不愿就不愿吧。”
“可是……”
林母想到这一个月过的滋润日子,吃得那么多精细好东西。
她和林锦燕两人都胖了一圈。
以后若是要花自己的钱,她哪么舍得拨给厨房那么多银子。
“母亲,你想的简单,一家人不分你我,可公主高贵得很,不容我们这些乡野之人去占她的东西,你又何苦自取其辱。”
林母哭嚎:“可怜我的儿啊,命怎么这么苦啊,金榜题名却娶了这么个祖宗回来供着……”
林锦燕也在内间哭起来,叫着“脸上疼”。
一片乱象。
李华盈倒是悠闲自在,一天下来心情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