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在当初折磨我的那张工作台上，从脊椎下刀，把背部的皮肤分成两半，一刀一刀地分离出皮肤和肌肉。

这是个细致活，我埋头苦干了好久，才终于成功。

不过周扬的脸我给他留住了，不然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可看不出什么表情。

此时他已经昏死过去。

我学着他的样子，调制好生理盐水，直接淋到了他的身上。

盐水上去的一瞬间，他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扭动，像是刚下锅的泥鳅。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张了张嘴，看嘴型好像在说：“求求你，杀了我吧。”

我没理他，只是转过身继续调制盐水。

可惜。

他折磨了三天，我却只有这一晚上的时间。

天快亮的时候，我才给了他致命一击。

24

周扬断气的瞬间，我手上的血线终于全部消失了。

昏睡了三天，我才去找了秦奶奶。

刚抬手准备敲门，门却自己开了，秦奶奶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和上次不同，屋子里十分昏暗，浓郁的香味让我几乎站不住脚。

“你这个小畜生，怎么，做人做久了，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了。”秦奶奶面色阴郁。

我正要开口解释，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个我这辈子以为再也听不见的声音。

“秦奶奶，你别怪它，它肯定是贪睡才来晚了，对吧，乐乐？”

我瞬间哽咽：“妈……妈妈，是你吗？妈妈。”

“是我。”

那一瞬间，好像有人在抚摸着我的头顶。

“妈妈！”我失声痛哭，”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乐乐好想你。妈妈你知道吗，我帮你报仇了，我杀了那个人渣！”

妈妈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傻孩子，你就是一只小猫咪而已，真的不需要为我承受那么多。”

“思思，”秦奶奶打断了我和妈妈的叙旧，“就是你平时太惯着它了！它抢了你的身体不说，还拿你身体和怨灵做交易，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什么意思？

难道妈妈根本就没死？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听见妈妈对秦奶奶说道：“拜托您一件事好吗？”

“不可能！”秦奶奶直接拒绝了，“思思，这件事你想都别想，我答应了你奶奶替她照看你，你为什么非要……非要自断活路！”

“秦奶奶，这辈子我真的太累了。”妈妈叹了声气，“父母早逝，奶奶辛苦把我拉扯大，还没享几年福也离我而去。秦奶奶，我这辈子太苦了。

“可是乐乐不一样，它活泼、开朗，它可以代替我去看看这个世界。”

我终于听明白了。

妈妈她大概是还有重新活过来的机会，是我误打误撞抢了她的身体。

“秦奶奶，是我错了，我不要妈妈的身体，你把它还给妈妈吧。”

秦奶奶瞪了我一眼。

“乐乐乖。”妈妈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答应妈妈，替妈妈好好活着，多去看看这个世界，好吗？”

“我不要！”

“思思！”

我和秦奶奶同时喊道。

“秦奶奶，您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求生欲望，与其让我每天吃药痛苦地活着，为什么不让我再替乐乐做最后一件事。”

秦奶奶沉默了。

过了许久，秦奶奶才长长地叹了声气，说了句：“罢了。”

我预感到了秦奶奶的决定，然后来不及反抗，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睡觉。

每一天，妈妈总是笑着说：“晚安，乐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