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暮提着生锈长枪冲进去，大声喊道：“老二，小妹……”

喊了两声，瘦弱的陈巴子从厨房钻出来。

他看到气喘吁吁的大哥，欣喜地喊道：“大哥，你回来了？哎，粥还没煮好……”

陈九暮一把拽住了他，问：“小妹呢？”

陈巴子不知道被叫去集合的大哥为何会这么惊慌，但被瞪了一眼，下意识地回道：“在厨房烧火呢，她饿得不行，正等着粥喝……”

就在这时，守在门口的狗子突然叫道：“不行，皮子，有伥鬼跟着，进巷道里来了！”

陈九暮一听大惊，喊道：“你先进来，把门锁上！”

吩咐完了，他一边冲进厨房，一边解释：“出大事了，伥鬼打破了城门，我们得赶紧跑……”

越过堂屋，来到厨房。

陈九暮瞧见小妹陈巧儿正蹲在土灶前，撅个屁股，拿着竹制的吹火筒，给灶眼里吹气呢。

土灶里的火光跳跃，照亮着她那张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小脸儿……

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但似乎并不浓稠。

之前狗子拿来的那一小袋粮食放在旁边，看着似乎并没有少多少。

这两个小家伙，过惯了穷日子……

都舍不得放多少米。

看到大哥进来，小姑娘高兴地喊道：“大哥，粥就要煮好了……”

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烟灰。

屋外已经传来撞门声，陈巴子慌张跑了进来，哭丧着脸，颤声说道：“山里的伥鬼，真的杀过来了啊？不是说能守住吗？”

他年纪不大，似懂非懂，一脸的迷茫。

弟弟妹妹没事，陈九暮放下担忧，说道：“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得跑了……”

屯所厚厚的城门和屯墙，都挡不住那帮古怪的伥鬼。

这四处漏风的住所，又如何能够藏身？

咚、咚、咚……

让人头皮发麻的撞门声传来，伴随着惊惶的喊声：“皮子、皮子快开门，我娘变成怪物了，救命……”

王翠翠？

陈九暮这边挑眉，本来不想理会，但外面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这样弄，很容易把狼引来。

思考一秒钟，陈九暮冲到堂屋，猛然将门打开。

门口的王翠翠，也不知道之前在干嘛，就穿着肚兜一样的亵衣，露出一对白花花的光膀子，胸口跳跃，就要往里挤。

一边挤，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皮子哥，我娘从外面跑回来，一下子就发疯了，见人就咬……”

陈九暮示意狗子关门，然后打量着王翠翠：“你被咬了？”

王翠翠以为他这么仔细打量，是在馋自己的身子呢。

于是下意识地将颤颤巍巍的胸口一挺，勾着对方，然后委屈地哭道：“对，那个老乞婆，发癫了一样，呜呜……你看我的手，赶紧找点布给我包一下……”

噗！

没等她把话说完，一根枪头，就戳中了她的胸口。

出枪的是陈九暮，果断利落，没有半点犹豫。

王翠翠双眼一瞪，双手抵住右胸口的枪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九暮，艰难地问：“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