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离巢(11 / 11)

恰谈 江帷 17766 字 2023-11-18

让骨头复位。只要是有能让我哥痊愈的方法,母亲都愿意一试;以至于在家时还请人道士来做了几套法。其实是非常不可取的,那只会耽误病人最佳的治疗时间。一幌数十日;我哥基本没两天就要做一项检查,面对这些高昂的费用,家里的积蓄也几乎用尽。母亲只能东求西找的向各种亲戚去借;可我哥的状态也没有好上多少,甚至只要站立着就会马上倒下。母亲只能向医院借来一辆轮椅推着我哥;辗转于医院的各个角落,可能是颈椎的原故;我哥就算没吃什么东西,也时常会有呕吐感想吐痰而且愈是频繁;母亲每次带我哥出门都会在轮椅的扶手上挂一个小桶来装吐泄物。我当时也根本不知道兄长的病情有如此之严重,只是觉得他生了病;来县城住几天院就可以回去了。其实医生的牵引疗法并没有给我哥带来实质性的效果,只要摘掉颈托;我哥的颈椎仍然是处于错位前的状态。这中间的绝望感也落在了母亲一个人身上。身边亲戚能借的钱也借遍了;面临巨大的开销母亲也显得身心俱疲。在我准备写这个故事之前,我曾问过她当时的心情;为了能让我和兄长保持乐观的状态;在顶着巨大的压力下,她还是每天挂着笑脸,只有到了晚上我们睡着以后才敢止声流泪。我映像中也又有过深刻的一次;在母亲心情本就在临近崩溃时,也不知兄长在和母亲争执着什么,母亲一气之下便独自跑出了病房;留下我和兄长二人。在我认为肯定是兄长的错;于是对着病床上瘦弱的身躯一顿乱打,因为没法制止;我哥只能一下一下的受着,嘴里发出嘶嘶声出言让我停手。我哪管的上那么多,只顾着把怒火全部全部倾泻在他身上。现在想来真的非常愧疚,毕竟最痛苦的才是他;而最不懂事的却是我。其实母亲当时也并未走远,只是和在医院认识的一个病友的母亲聊了一宿的天;冷静之后便回到了病房。据医生说如果脱臼的骨头不能赶紧复原的话,骨头将会慢慢萎缩等待我哥的既是死亡。连续一个多月以来医生用尽了浑身解数也无好转,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医生只能建议母亲带着我哥出院回家去,这就意味着要我哥在家等死。而母亲最后一次找到了医生道出了这样一番话:“医生啊!我不能看着我儿子在家等死啊!你想下还有哪里可以治,只要有办法治;哪里我都愿意去试一下。”可能医生也被母亲此刻的母亲所动容;于是便推荐了他在南昌念书时的教他的老师所在的附属医院。据医生说这个老师傅是十分精通推拿复位的专家,处理过的棘手事件也不少。在他的认知中;也只有这个老教授还能有一线希望。

不过因为我所念的小学正值报名时间,我也就没有跟着母亲同去;而是回家到了外婆家寄宿。当桥哥带我去报名的时候,三年级已经过了报名时间;又因为我去年极差的表现,方老师也让桥哥转告我母亲建议留级重读。不过好消息是,在南昌见到老教授后;得知情况便将母亲痛骂了一顿;询问母亲为什么到了这种程度才送来?要是在晚来两天;就算是他也无力回天了;于是很快安排了手术。在母亲的描述中得知,整个过程是非常快的。老教授用着娴熟的手法先一推后一按;只听颈椎骨“啪”的一下,随之我哥便痛的“啊”的叫唤一声。母亲弦着的心顿时送了下来;欣喜的问道:“现在知道痛了啊?”我哥的颈椎大概类似于脱钩的状态;只要有了痛觉,那便是挂上了。老教授以为母亲是心疼了;有些不悦的说道:“叫你不要进来看,进来看就不要心疼。”在复位之后,我哥的状态恢复的很快,没几天就能自己洗澡上街溜达了。

有时,我总会想,若不是母亲;我和兄长可能已经死过两三次了。甚至在绝境时,连父亲也打算放弃兄长;但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母亲总能拼尽权力把我们拉回来。作为她的孩子我可能没有荣华富贵的享受;但却是最无可挑剔的值得。

或许有一天她会离我们而去,但我脑海里关于她的回忆会自然的化作一缕清风与我再次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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