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踏实性格:一步一个脚印胜过跑不稳(3 / 8)

曾国藩到京师的最初几年,因为只是翰林院检讨的小官,没有担当重责,因此人倒格外放松。我们从他这几年的《日记》中可见曾国藩也是一个凡夫俗子,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他每天应酬特别多,这并不是他官做大了,应酬必不可少,相反倒是“没事找事”,消磨时光。

道光二十年(1840)四月,庶吉士散馆(相当于进士再深造后的结业),他以第二等第十九名留在翰林院。按往常的惯例,散馆只有第一等的少数人留在翰林院,其余的或到中央部院任职,或到地方从七品知县干起。这一年的第一等17人,二等26名,三等3名。曾国藩在三个等级共46名中排名第三十六,是较靠后的。但这一年只有两人到部院任职,3人到地方任知县,其余都留在翰林院,所以曾国藩的《日记》说:“可谓千载一遇。”

中国传统的做官之道是重中央轻地方,虽然中央的俸禄不比地方高,但可以结交朝中大臣,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更重要的是,在中央为官,尤其是翰林院官,属于“天子近臣”,如果一个人的水平可以,很快就会脱颖而出,升迁的机会自然要多得多。做地方官则不然。按过去的体制,任地方官有冲、繁、疲、难的区分,“疲”,说白了就是穷地方,在这个地方很难干出成绩。清朝有名的清官于成龙在边远的广西罗城为县令,连个办公的地方都没有,只好在破庙里“办公”。加之水土不服,随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于成龙很快便成了孤家寡人。于成龙的真正出名当然也不是在广西,而是他后来做了直隶巡抚。与曾国藩前后任进士的胡林翼更可以说明问题,他在贵州一干就是9年,后来胡发誓宁愿出外当幕僚起家,也不愿继续留在贵州效力。胡出贵州时只是个道员,而曾国藩已是官居二品的侍郎了。

曾国藩留在翰林院后,“本要用功”,但“日日玩憩,不觉过了四十余天”。此后的一段时间,除了给家里写一封信商议家眷来京之事外,“余皆怠忽,因循过日,故日日无可记录”。他在最初的一二年间,每天都是送往迎来,吃酒、读书、闲侃。所以他早期的《日记》每天都在“检讨”,但每天都会故伎重演。显然这种生活,若不能自察自改,是无益于自己的目标,不能成就大事的。

按翰林院的官员标准,读书养望、切磋交往是“本职工作”,本无可厚非,但每天如此打发日子,终究养不成经世的韬略。二十二年(1842)十月的一天,曾国藩读了《易经·损卦》后,即出门拜客,在杜兰溪家吃了中饭;随即又到何子敬处祝贺生日,晚上又在何宅听了昆曲,到了“初更时分”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家中。当天的日记又充满自责,说“明知(何子敬生日)尽可不去,而心一散漫,便有世俗周旋的意思,又有姑且随流的意思。总是立志不坚,不能斩断葛根,截然由义,故一引便放逸了”。《日记》中仍不忘“戒之”二字。

但决心一再下,行动依然如故。当月的二十四、二十五两天,京城刮起大风,曾国藩“无事出门,如此大风,不能安坐,何浮躁至是!”“写此册而不日日改过,则此册直盗名之具也。既不痛改旧习,则何必写此册?”

曾国藩除了往来吃请、征逐日月之外,还有一个“喜色”的毛病。他的早期《日记》里经常检点“房闼不敬”,并把它作为“三大戒”之一。本来一个青年才子,志得意满,起居生活不注意小节,这乃是人之常情。但除家庭生活外,曾国藩颇有:“喜色”之意,对于一个有志成为理学家的他而言,就属非分之想了。

《日记》中记载这样几件事:

道光二十二年(1842)十二月的一天,曾国藩的一位朋友新纳一小妾,年方14,人称貌若桃花;曾国藩与一帮文人朋友谈诗论赋之余,不免也常谈东家美媳西家婆娘之类所谓“浑话”。这对本不紧张的文人生活可能是一种调剂。曾国藩得知他的朋友纳姬甚美后,心中艳羡不已,一次借故到朋友家,曾国藩先聊了点学问,随后称赞这位朋友的“艳福”不浅。这还不算,曾国藩还非要一睹芳容,朋友心存不愿,但曾国藩“欲强之见”,无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