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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陆柚给的糖都化在了柜子,江鹤川也没有再次见到那个孩子。
也许是到山里太麻烦。
如果当时陆柚醒了就好了。
他就可以问,问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告诉那个孩子他养了很多花,会在春天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这样?
哪样?
江鹤川读书时学到了一个词,“可怜。”他觉得自己有点可怜,说不清楚原因,明明在地窖待着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在他学会写信后,写了密密麻麻的两大张,还把一只漂亮的蝴蝶用胶布贴在纸上,最后却并没有寄出去。他不想用恶意去揣度那个漂亮的孩子,但如果呢?如果他就是被利用,然后抛弃……不,心尖蛊是有时限的,他们总会再见面。
在江鹤川收到的照片有厚厚一摞时,也标志着他即将成年,和当初那个孩子的重逢也越来越近。
他听说陆柚最近身体出现了不对劲。
一瞬产生
的情绪并非纯粹的担忧,而是某种更为复杂的心情,那对江鹤川而言是陌生的,掺杂着终于、庆幸……
陆父问他是不是接受完了传承,能不能离开山去他们家,他们会一路安排好,不会有丝毫的麻烦。
江鹤川收到地址,拒绝了。
他想在山里再见到陆柚。
在山里。
不是别的地方。
*
江鹤川和陆柚的再次相见很突然,他到河边想要洗去身上的油彩,低头时又想起了曾经的月亮,回神听到陌生的脚步,扭头,两人对视。是他在照片中看了无数次的人,当年的那个孩子,他的伴侣,陆柚。
看起来比山里的小鹿还要纯良无辜,像是迷路的羔羊,就连头发丝都透出柔软,一双亮晶晶的猫儿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皮肤白皙,依旧和面团捏出来的一样。
江鹤川有些无措。
“你有对象吗?”先开口的是陆柚,“觉得和男人谈恋爱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当我的男朋友?我特别有钱……”
听起来有些怪,不过对于江鹤川而言,和陆柚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事,所以他回答:“好。”能再次见到陆柚,是他一直希望的,无论原因是什么,都无所谓。
陆家并没有打算在山里停留太久,很快,他们就一起离开了山。
去往江鹤川并不熟悉的陌生世界。
陆柚,他的伴侣身边总是有很多人,那些人让他觉得烦躁无比。
伴侣相处是怎么样的?江鹤川不清楚,但他不喜欢现在这样,拉着陆柚的人一个比一个碍眼,如果他们能消失就好了。让那些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可他在离开山之前承诺过不能随便动用虫蛊。
那些人先出手就没关系了。
被陆柚拉去和那些所谓的朋友认识并不是愉快的经历。他不喜欢那些人,那些人也不喜欢他,这没关系,但那些人还有对陆柚的觊觎。
不行。
……他被打了。
故意没有反抗。
刚好。
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没什么不对。
于江鹤川而言,那些人还不如鸡鸭可怜,也并不值得被记住。
他动了几l次手?
陆母找他谈话,一脸的忌惮和害怕,说出的话却在佯装镇定,说知道是那些人先做错了事,受到些惩罚也是应该的,但还是不要做的太明显,会被人注意到,万一出了意外,谁都没办法交代。
说完了这些,还说起陆柚,说抱歉陆柚被他们给宠坏了,他们一定好好教育,会和陆柚说清楚,“现在最麻烦的还是柚子的身体,直到现在都没有那个张家人的下落,到底该怎么办?”
张家人没死。
那就应该是隐藏起来了。
江鹤川太阳穴刺痛。在没有心尖蛊的情况下,他用了太多次虫蛊。如果只是简单的虫蛊倒无所谓,偏偏他每次用的都是毒性最强的。